第3章(1 / 2)

缓缓归 茶茶木 2360 字 17天前

收拾好东西上山,渝水背着满满一大筐的东西先上了山,打算一会返回了接应我们。

我扶着温珩极慢极慢的走,抬头见山路泥泞,想着还是干脆抱着他上山好了,我毕竟是习过武的身子,应该不算什么。

问过温珩,他却怎么都不肯。

我寻思一阵,男孩子都是要面子的,抱的不行,“那背着可以么?你的腿伤若是恶化,咱们可都得回栖梧山庄了。”

“……”

温珩比我想的要沉一点,又或许是我比自己想的要不中用一点,爬着山路便有些不易。

这样贴近的距离,我甚至都能闻到温珩身上的气味,香香的,那种很是*的香,温温软软的感觉,很是治愈好闻。

但他想必不愿意听到这类似的赞扬。

山路颇长,我又是个热络后就闲不住话的,想起一句便问了,”你今个早晨自个下床是怎么了?莫不是有人欺负你?”

“没有。”温珩的声音近在耳畔,乖乖的。又似是心情极好的样子,牢牢将我抱着,“我昨天听渝水说你今天会下山来,所以便想出来等着你接我回去。”

他这个回答倒是我始料未及的,不由静了半晌。

该是我一时怔忪,默得过久了。伏在我肩上的温珩动了动,偏头似是想看我的面色,小心翼翼道着,“我可是给你添了麻烦?”

我转瞬回过神来,眼眶却莫名的有些湿热,好在温珩是看不见的。扯了笑,轻松着语气玩笑道,“没有,倒不若说过往甚少见你提过什么要求,今个难得碰到了,才算是圆满了一回。”

过了一阵,身量低些,“可是后山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别人帮忙,你不介意吗?”

言语停顿时,眼泪却自己答吧的滚落下来,吓了我一跳。

温珩浑然不知,轻轻将头靠着我的背,恍似满心的依赖,“不介意。”

老嬷离开后,我花了半年接受自己变成一个人的现实。

温珩不曾知道,那一句等着我接他回家的话语,给了我多大的救赎。

仿佛灰败之中一道温和的阳光,叫我在这世间,再度寻到了一丝可以亲近的温暖,如此珍稀。

也正是那一天,我将温珩安稳的放在床边,没用的双腿一软坐倒在地,半晌后才在他担忧参杂着愧疚的表情中,想起来要尴尬的笑。

一面笑,一面仔细的擦去他脸上沾染的尘土。莫名认真告诉他,就算是麻烦也无所谓,我会护着他一辈子。

我想,这便是我一颗心被他满满占据的开端:怜爱疼惜,与在这个世间只剩两人般相依为命,独有的亲近。

……

温珩并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是何时,故而这些年我们都是一起过的生辰。九月十六,正是清月圆满。

我十六的时候,他十三。褪了叫人看了就想咬上一口,而后打包带走的可爱稚气,不知不觉得开始长高,声音不复从前的童真,多了少年特有的温和。声调较之从前低了些,显得更为安宁温柔。美如冠玉,眸含桃花,举止谦和矜贵,言谈温和从容,成却一叫人过眼不忘的翩翩佳公子,叫我十分骄傲。

唯一遗憾的是,他身上那温温软软、*可爱的香味也没了,我惋惜了许久。

如是一同经历着成长,已是再妙不过的缘分。

那段时间,华大夫偶尔看着我与温珩相牵的手,总是会摇摇头,不厌其烦的道上一句,“慕禾,你毕竟长大了,也该知晓些规矩了。”

被念得次数多了,我懵懵懂懂领会到他是个什么意思,也就不再若从前般那么肆无忌惮,渐渐开始回避与温珩的身体接触。

不晓得那时温珩是否是瞧出来了,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我两者已经不会在山路上牵着手走了。再想牵着时,又会觉着莫名的尴尬,像是没有一个好的借口,讪讪的缩了回来。

☆、第4章 前传(三)

十六岁笈礼在栖梧山庄热闹过后,我同着温珩回山上,打算再给他庆祝一番。

费心思备了些小菜,我神神叨叨的拿出来壶酒,搁在桌上朝他开心的挑了挑眉,“我从今天起就是成人了,为表开心,我要喝酒。诚然,我这也是第一次,万一醉了,你就多担待一下啊。唔,你还没到年龄,可不能偷喝。”

当时我也不知道那是种什么酒,有多烈,只晓得是在宴会上顺来的,听说是好酒。

温珩望着我静了一会,眨眨眼,无辜道,“可是慕禾,我打不过你。”

我已经迫不及待的一掀酒盖,浅尝了一口,那股极呛人又辛辣的味道钻进我的喉咙,简直难以言喻的……难喝。

脑中想着莫非我顺错了,我明明听说舅舅席位上的那壶酒是最好的啊,一边随意对温珩道,“没事,我又不会同你打架。”

温珩听罢笑了笑,撑着头在桌边,认真的看我又仰头浅浅喝了一口,面露丝丝关切的问道,“好喝么?”

我皱眉摇了摇头,“味道不大对,一点都不好喝。”

温珩见我皱眉,在那浅浅的笑,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昏黄的灯光下,愣是叫我瞧见了那眸中熠熠的星光,亮得惊人。“不好喝就不要喝了。”

我豪迈的一挥手,“那怎么能行。”好不容易等到能喝了。

接下来……没有接下来,之后的记忆我统统都没了。

第二天醒来还在云里雾里绕,头痛欲裂,透过窗子的阳光也显得格外的刺眼。

我披着薄毯起身,预备去找盏茶水来喝,可桌上茶壶空荡荡的,便又只好提着茶壶去厨房。

一脚深一脚浅,浑身难受的走到厨房,或似一瞬间的眼花,我竟瞧见道灰白色的影子迈入了厨房,那身量……

我心脏一紧,张口唤了声,“老嬷!”旋即人也冲进了庖屋。

见着屋里头温珩噌的一下站起身,微微睁大眼的站在灶前,瞧着我,半晌都没有动静。

我一下尴尬了,“唔,我方才看错了,不是老嬷,是我眼花。”

温珩红润的面色开始一点点的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