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等了您一刻钟,您迟迟不肯开口,我这伤……你看到了,实在等不了,如有冒犯之处,还请陛下见谅。”楚九歌无奈叹气。
她当然知道,当着西凤皇帝的面上药很失礼,可她的胳膊不能废!
自她进殿后,西凤皇帝一直晾着她,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天知道这位主要等到时候,才会放她去治伤。
她的伤虽不至于致命,可要医治不及时,很容易留下残疾,在失礼和胳膊废掉前,她只能选择前者。
而且,她也不敢保证,再晚一步,西凤皇帝会不会收她的身,会不会把她身上的药都拿走了?
她也不敢保证,稍后会发生什么,稍后她有没有逃命的可能。
为防万一,她只能当着皇帝的面,先把断骨接好了。
“楚九歌,你是不是忘了,朕是男人?”西凤皇帝特意咬重“男人”二字,提醒楚九歌,她不仅仅是冒犯了他,还羞辱了他。
一国帝王,不能人道,是他此生最大的耻辱,也是他此生唯一不能示人的伤。
楚九歌当着他的面将此事点破,挖出他的伤不说,现在又拿此事羞辱他,他要不弄死楚九歌,都不配称帝王!
“陛下,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楚九歌细想了一下,她刚刚的动作,嘴角一僵,默默地将衣服拉紧,苦笑道:“陛下,我只是急着上药。”她真的,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也没有不把西凤皇帝当男人看的意思。
好吧,她潜意思里,没把西凤皇帝当成一个有攻击性的男人。
在她眼中,西凤皇帝与梅公公无异,而且……
她也没有出格呀?
她就只露了半个,青紫发黑的肩膀而已,西凤皇帝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果然,身体残疾的人,内心都特别敏感,是她大意了。
“呵,你在北王面前,也是如此?”西凤皇帝冷笑。
“有区别吗?”楚九歌故意装傻,“我在北王面前上药,也不止一回两回了,北王没有说什么呀?”
“朕要没有说错,你与北王并未同房,对吗?”楚九歌仍是少女,这自然不是西凤皇帝看出来的,而是宫中那些经验老道、眼光毒辣的老嬷嬷看出来的。
西凤皇帝并非有意派嬷嬷去看楚九歌,而是想知道,延清太子除了把苏微婉睡了,还睡了谁?
嬷嬷去东宫时,正好碰到楚九歌也在,嬷嬷发现楚九歌仍是少女,不敢隐瞒,这才叫西凤皇帝知晓了此事。
也正因为此,西凤皇帝才会在外面的事一有变,就下令诛杀沈卿。
楚九歌还是少女,并不是北王的女人,那么……
北王绝对没有,他表现得向那般在乎楚九歌,楚九歌的价值,也就没有那么大了。
为防万一,他只能不顾与北王的交易,先下手把沈卿给弄死。
“是呀。我们还差一个婚礼,北王是个守礼的人。”楚九歌落落大方,丝毫没有女子该有的羞怯。
她这般自然,西凤皇帝要是扭扭捏捏,揪着不放,倒显得他是个女人似的。
想到这里,西凤皇帝的脸又黑了,嘲讽的道:“美人在怀,北王却能坐乱不怀,莫非……北王也不能人道。”
一个“也”字,道尽了西凤皇帝的不满与嫉妒!
楚九歌已知触了西凤皇帝哪个神经,再蠢也不会撞上去,见西凤皇帝拖北王下水,楚九歌眼中一亮,顿时有了对策。
在心里默默地对北王说了一句抱歉,楚九歌故作为难,支支唔唔的道:“这个……陛下,那什么,你知道的,北王早些年,那啥……被当作药人养着,你知道药人的……”
“你说什么?”西凤皇帝差点跳了起来,猛地提高音量道:“你说……北王他真得不行?”还真叫他给猜对了?
莫非,这就是楚九歌毫无女子的自觉,在他面前解衣上药的原因?
因为,北王也不行,她在北王面前毫无顾忌,所以在她面前也毫无顾忌。
“还请陛下保密,这事……不能对外人道。”楚九歌愁眉苦脸,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你在……骗朕?”西凤皇帝自是不会轻信,他眼眸微闭,凶光毕露,“你以为这样,朕就会放过你吗?”
楚九歌苦笑,“我倒是想骗陛下,可这种事……只要一查就知道了。”
楚九歌说完,叹了口气,又道:“北王身边从无女子,一连死了九个……不是,是八个未婚妻,陛下就不觉得奇怪吗?我平安到了北域,北王宁可抗旨也不娶我,陛下就不觉得奇怪吗?”
“北王的未婚妻不断横死,你不知道原因吗?”西凤皇帝仔细琢磨了一下,他收集到的与北王相关的信息,发现……
北王身边,还真没有女人。
西凤皇帝仍旧不放心,朝身后的梅公公摆了摆手,“北王可有通房丫鬟?”
“回陛下的话,小人没有听说过。”梅公公上前,弯着腰道:“倒是有听说,早年有侍女爬床,被北王给丢了出去。”
“莫非,北王真的不行?”西凤皇帝没有发现,他问这话时,透着一股隐秘的兴奋。
“这个……小的也不知药人能不能行。不过,没听说药人有后代的,大抵是不行吧。”梅公公一脸为难的道。
他明显看到了皇上上扬的眼角,哪敢让皇上不快。
至于北王行不行?
梅公公看了楚九歌一眼,冷笑:这与他一个太监有什么关系?
这是楚九歌这位北王妃要担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