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2 / 2)

百年家书 疯丢子 2629 字 14天前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的多了,黎嘉骏决定认命,转而就激动起来。

陈寅恪是谁?

黎嘉骏不大清楚,但是她知道的是,这个人可是号称中国历史第一人的超级文豪!而且貌似,不曾有过什么争议!

实打实的学霸国国王!活生生的坐在眼前!

顿时,黎嘉骏眼中坐在前面轻声细语一身朴素的陈寅恪好像是坐在了一个王座上,他姿态悠然,表情温和,语调平淡,仿佛整个教室就是他一个人的领域,所有人都拜倒在他的光环之下。

她屏住呼吸,几乎是带着一种朝圣的心态认真的听他讲的什么,这堂课他讲的是唐史,刚到安史之乱那一段,每一个点线面和因果关系都细致到了骨子里,却又一点都不拖沓,很快,她就从一种近乎看热闹的跟风心态,变成了真正的聆听和膜拜。虽然拿了那么一包厚厚的书,但是陈先生却一本也不翻,经史子集信手拈来,他的眼前好像就有一个虚无的图书馆,左边一叠史书右边一叠典籍,他左边摘一句右边挑一句,就这么不经思考的将摘句的来源出处和点评倾泻而出,或者直接借一些名人的话开始评说,各种典籍评书衔接得天衣无缝,明明他在那儿优哉游哉的讲,不带一点儿生硬和背书感,可偏偏内容流畅的像是一本已经写好的书,有理有据,从容自然。

听君一堂课,胜读十年书。

黎嘉骏前后读了快二十年书,从来没这么明显的体会到这句话。

等到下课铃响,所有人都一震,这才发现他们已经一动不动的站了一节课,看着陈寅恪慢悠悠收拾东西走出去,黎嘉骏还恍恍惚惚的,第一次听课听得如痴如醉,而且还是大学里的课!她真想像个脑残粉一样冲上去要签名!可是她又觉得很害臊,因为她读了快二十年书,第一次知道他原来不叫陈演格……

“同学麻烦让一让。”一直站在前面的男同学也梦回了,转身要离开教室,他看到黎嘉骏的表情,得意的一笑,“怎么样,我们清华三巨头名副其实吧。”

黎嘉骏连连点头:“我,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说你外校的?哪个学校?难道你现在没课?”三人刚好一起出去,男同学就顺道闲聊起来。

“要按时事讲,我还真是外国的。”黎嘉骏苦笑,“我刚从东北来,以前东北大学的。”

男同学一愣,表情沉重,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给黎嘉骏加油打气:“你们不用担心,也可以来这儿听啊,可以办个图书证,什么书都可以看,一样能学习。”

“哦,你误会了。”黎嘉骏也不想让自己显得很可怜,隆重推出蔡廷禄,“这还是你校友哦!虽然还要下学期才回来,算是你的小学弟吧,以后还要麻烦您照顾照顾,这小子可蠢了。”

蔡廷禄很不高兴的瞪了黎嘉骏一眼,跟师兄萌萌的打招呼:“你好,我是数学系的蔡廷禄,字揽胜。”

师兄大方的回应:“数学系的啊,哈哈那师兄可帮不了你很多了,我是西洋文学系的季羡林,你也可以喊我希通。”

“希通师……黎嘉骏!黎嘉骏你怎么了?!”

扶墙的黎嘉骏:“让我歇会儿……”

黎嘉骏认真觉得自己有生命危险。

在这个年代的最高学府里转一圈不死也要心脏病了,比面对日本兵还要刺激!

陈寅恪她可以不熟,上辈子学德语的却不能不熟季羡林啊!

且不说多少老师布置的坑爹的德语典籍都是他翻的,她在电视上还见过他老态龙钟的样子啊!那时候谁见到他不恭恭敬敬来一句季老?!刚才在教室她好像还踩了他一脚……

沃日,十年不洗脚的节奏。

黎嘉骏死死抓着季羡林的手臂,表情分明是死不瞑目无语凝噎百感交集你侬我侬。

季羡林擦了把汗问蔡廷禄:“她经常这样?”

蔡廷禄做梦一样的缓缓摇头:“不,不知道,我们认识了,也没,多久……”

“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好,认识很久了!”

“她,比较,自来熟。”

季羡林抬起手臂大叫:“这也太自来熟了吧!”

“冷静!”黎嘉骏突然说,“我很冷静。”她放开手,一甩短毛,故作潇洒,“季师兄,共进午餐否?”

季师兄显然很不想搭理这个蛇精师妹,但碍于情面,呵呵道:“还有一堂课才中午。”

“一起上!”黎嘉骏毫不犹豫,甚至抓着蔡廷禄一起表决心,蔡廷禄随便什么课能上就行,很给面子的一起点头。

“额,是专业课,德文的。”杀手锏他使出来啦!

“呵呵!”

教室里,十来个学生时不时转头看这两个专业课都蹭的丧病人士。

而其中一个居然业余自学德文很多年的样子!更加丧病!

刚用德语抢答了一个问题的丧病er黎嘉骏则忙着两头训话,蔡廷禄这边:“傻了吧,让你喵眼看人低!”季羡林这边:“师兄要论德语我还是你师姐呢来叫声师姐听听!”老娘学了四年你才两年哼唧!

“师姐。”

“乖!”

这辈子值啦!

☆、第44章 燕京游

黎壕请客,如果是普通小馆子,也太漏了。

可高大上的都在南边城里的大街上,三个人都是外地人,季羡林虽然比两人多呆两年,可也不是来玩的,要他说个馆子,他直接说食堂了。

“季师兄!千万别和我客气!我要啥没啥!就剩下钱了!”黎嘉骏一脸诚恳。

“……那师兄求你请我吃食堂好么?”季羡林表情更诚恳,“黎师妹,你不能看不起食堂,尤其是清华的食堂!”

黎嘉骏和蔡廷禄对视了一眼,她看到了他眼中真切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