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许云依想,她还是应该去,看韩霁风是怎么样的不得好死。
这样一想,心里痛快许多。她不再迟疑,穿好衣服拿上包便出门去了。
门板关紧的一刹,那轻微的一声闷响就砸在秦漠的心里,震耳欲聋。
门板关紧的一刹,那轻微的一声闷响就砸在秦漠的心里,震耳欲聋。
可是,心里却痛快许多。秦漠觉得他只是一个精明的商人,不代表就是个卑鄙的小人。
等到许云依再回来的时候,仍旧有先前的选择,那么,他便会遵从命运的指使,从此以后不管丧良心还是怎样,抓紧的东西他将再不放开。
许云依自己开车去医院,打着方向盘的手慌慌张张的,有些不听使唤。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如果她抵达医院的时候韩霁风已经死了怎么办?那样她将连一句嘲讽的话都来不及说了。于是,她大力的踩下油门,将车子全力前行,中间还闯了红灯。
来到医院的时候韩霁风还在抢救。
许云依的鞋跟在午夜的医院里传出清脆的声音。
所以蒋承宇第一时间就发现她过来了,神色有些欣慰,等她走近就说:“还在抢救。”
不用他说,许云依也看到了。
“为什么不给他做手术?”
蒋承宇搓了一把脸说:“做手术有一定的风险。”
许云依看向他:“但是,不做手术不就一点儿生的希望都没有。”
“但他还有几个月的时间。”
至于韩霁风苟延残喘的要这几个月来做什么,蒋承宇没有说。
许云依现在心烦意乱,也没有再细致的问下去。
半晌,才想起问:“你叫我来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医生。”
蒋承宇知道在许云依的心里有多痛恨韩霁风,这也是韩霁风想要的结果。这个早在一年前他就知道了,那时候韩霁风头疼发作,也是他将人送去的医院。许多事情从那一刻渐渐清析起来。
“当初我在国外出差,听说你被人陷害急急的赶回来救你,那个暗中通知我的人是韩霁风。”
许云依微微一怔,转而谩讽的笑出声:“怎么可能?他最希望看到我不得善终。”
蒋承宇说:“他从来没真的想你不好,这个世界上没人比他对你的良苦用心更多……”
他将一年来得知的真相一点点的告诉她,说到最后,嗓音沙哑,只问她:“你这样倔强的性格,如果在你的心里没有一点恨着他,他死了,你会怎样?”
许云依几乎是下意识的想,如果要她全心全意爱着一个人,那个人死了,她也活不了。
转首被自己的想法惊悚到,抬眸望向他。蒋承宇的眼眶有一点发红,只是情绪强烈凝聚的结果。他用悲哀的嗓音说:“今晚我打他电话一直没人接,就想他可能出事了,赶过去的时候看他躺在地板上,脸色惨白,额头上都是汗,明显已经昏迷很久了……上次他住院的时候我来看他,偷偷去跟医生打听,说他的病只要再发作一次,将再没有挽救的可能……”
然而,这一次来得这样快。
许云依怔愣的立在那里,觉得一切都很不真实。就跟做了一场噩梦似的,此时此刻,她仍旧是在梦里。若想趁早结束,只有逼迫自己醒过来。
可是,真的很难。
☆、(154)他不是他
她甚至不相信韩霁风为她做的那些事,怎么可能是是真的,他分明恨死她了。
许云依忍不住讷讷:“承宇,你别骗我了,我不会因为他要死了,就轻易原谅他的。”
蒋承宇已经看到她的心里去,他说:“我到底是不是骗你,你心里不是很清楚。”
昏黄的灯光下,许云依的脸色惨白。当初被韩霁风无声无息的捅上一刀,总觉得不可思议。她不是个会轻易沦陷的人,不会一丁半点儿的温情就能让她放下防备,傻傻的被男人骗。是韩霁风的感情让她感觉天衣无缝,似一点点渗进她的骨子里,才将她整个身心都征服了。
所以,后来再被他伤得体无完肤的时候,就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样傻。每天生活在一起的人如此包藏祸心,她竟一点儿没有觉察,还天真的想要和他一起天荒地老。那真的是许云依当初最大的梦想,她甚至觉得,韩霁风是这世上最值得她去依赖的人。
可是,谁能想那些所谓的美好都只是斩杀她的一味毒药。一直以来她所有的心有不甘,只是因为韩霁风的演计高绝,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也就罢了,还要被他欺骗。许云依的骄傲与自尊不允许这样的失败。
现在蒋承宇突然告诉她这些,如果他所言句句为真,那么,韩霁风便不是什么玩弄权术的高人,他不过就是一个可怜人。
可怜人……许云依想,韩霁风怎么能用这样的字眼来形容?
此时此刻,她倒宁愿韩霁风是个拥有狼子野心的人。而不是像蒋承宇说的那样,因为那些不得已,他才将原本美好的一切扭曲成骇人的样子给她看,不过是想让她置死地而后生之后,可以顺顺当当的走下去。
许云依的大脑嗡嗡的响着,越想想明白,就越发的混乱。最后她抱着自己的脑袋靠到墙角站着,决定让自己冷静一下,先谁的话都不要听。如果韩霁风还能从这扇门里活着出来,她一定要当面问清楚。如果不能……许云依吸着气,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淌。
蒋承宇想,即便这不是韩霁风想要的结果,可是,他若真的走了,做为好朋友,无论如何不想他走得孤孤单单。
他死了,许云依一定会痛苦。但是比起韩霁风现在承受的那些苦,她的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抢救室的大门打开。
身穿蓝大褂的医生率先走出来。
蒋承宇一步靠近:“医生,他怎么样了?”
许云依也想凑上来,可是,她的一双腿灌了铅似的,怎样都动弹不得。
只医生的声音嗡嗡的传到耳朵里,他说:“庆幸是醒过来了,不过赶紧劝病人做手术,再耽搁下去,就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