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2 / 2)

“他为什么会不想让我知道?可是我也会做很神奇的事情,”许星洲不解道:“——我高三毕业的暑假和朋友一起骑行去了四川,大一的冬天报了俄罗斯的冰川漂流,会在街头卖艺,拉着我朋友在街边乞讨。我的座右铭就是人生永远自由,一定要尝试完了所有的东西再去死。”

“所以,在这种层面上……”许星洲小声说:“我和他是一样的呀。”

肖然沉默了一会儿,看了一眼许星洲。

——这个女孩脊背挺直,夜风中红裙如火飞扬,犹如正在燃烧的、不屈的火焰。

许星洲看起来命如琴弦,犹如明天就会死去,却会全身心地过好每一个当下。

“老秦和你不一样,也不可能想让你知道。”

肖然微微一顿,漫不经心道:

“——他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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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渡在那群人的簇拥里头,明显是个说什么话都有人捧的主心骨,许星洲看着他熟悉的、头发卷茸茸的背影,只觉他们仿佛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肖然与许星洲靠在一处,许星洲心里难受,酸酸涨涨的,像是被一只手用力捏了一般。

她来的时候是怎么想的来着?

——他对自己也有好感。

横竖不过是喜欢,而喜欢都是可以被培养的。

可是现在看来,他们之间,好像不是只有喜欢是需要被弥补的——他们之间是真真切切地存在着天堑般的鸿沟,许星洲看到了一杆天平,那天平上放着这个坏蛋师兄的一切优点和缺点,而他们无论怎样都达不到平衡。

许星洲攥紧了自己的裙角,低下了头去。

夜风骤然而起,阡陌间萤火虫吹向天际,犹如叶芝诗中被吹得四散的繁星。

肖然问:“星洲,你想让他回来?”

许星洲几不可查地、不太自信地点了点头。

肖然嗤地一笑,高声喊道:“老秦!你师妹快被冻死了!还他妈聊天呢?”

“我……”许星洲难堪地拽了拽肖然的袖子道:“我其实也没这么冷……”

然而许星洲话都还没说完,秦渡就把自己外套脱了,大步流星地走了回来。

肖然故意俯下身,在许星洲耳边吹了口气,轻佻道:“——下次。”

那个行为由踩了高跟一米八的御姐来做简直是犯规,许星洲感受到那气息喷在自己耳旁时就红透了脸。她简直觉得肖然是故意的,秦渡还在拿着外套朝这里走过来呢。

秦渡眯起眼睛,看向她们的方向。

“——我只帮你这一次,下次你想让老秦回来,”她咬耳朵般地对许星洲说:”你就自己叫他。”

许星洲还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秦渡就无情道:“——肖然,滚蛋。”

然后秦渡把外套朝许星洲一扔,开了车门,示意许星洲上车。

许星洲脸还红着呢,心里也有点小别扭,道:“不用管我,你去和他们说话就行……”

然而秦渡打断了许星洲,不爽道:“不是说你冷么?”

许星洲一愣,秦渡直接摁住了许星洲的头,将她摁进了车里。

许星洲挣扎不已:“你——”

秦渡直接把车门砰地关上,许星洲像是被摁进笼子的小狗,挣扎着拍了拍门……

秦渡单手撑在车上,狠狠地瞪了肖然一眼,许星洲只能看到他挽起的袖子下若隐若现的一截纹身。

——他纹过身?

许星洲眯起眼睛要去看,可是还没等她看清,秦渡就把胳膊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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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是连绵的江水与海面,马路在上面延伸。

秦渡一开始开得并不快,许星洲看了仪表盘,不过就开了个一百多而已。

跑车底盘低,在路上跑时有种难言的晕眩感,什么速度都觉得脊背发麻,尤其这个跑车还被秦渡改了,风往里灌,简直格外的刺激。

秦渡望着前方的目光仿佛散着。

许星洲只觉得哪里不同寻常,好像这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秦渡。

“怎么?”秦渡似乎感受到了许星洲的焦虑,漫不经心地问:“不放心么?”

许星洲说:“有、有点……”

秦渡一手揉了揉太阳穴,散漫道:“放心就是。师兄玩车好几年了,今晚带着你也不会开太快。车技不差。”

不是这个,许星洲在心里说。

——我觉得不安的原因不是这个,她想。

这辆车很好,许星洲几乎爱上了这种令人脊背发麻的速度,轰鸣的引擎,公路上连绵又坚实的起伏,以及席卷天地的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