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希望放在华晟身上:“哥,你快去选马,今年能不能让郑家那个丫头片子吃瘪,就全看你的了。”
华晟:“算了。”
华朝瞪眼:“算了?”
华晟:“出门前爹特意嘱咐,不让我招惹她。”
华朝着急:“公平比拼,怎能算是招惹?哥,我们去年在她身上吃了多少暗亏,今年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你怎能说退就退?”
华晟视线探及前方,目光停在令窈身上。
还真别说,他确实有些退缩。
郑家这个祸害,最擅长告状。春末时他出门去酒楼,碰见她和郑家那个呆头木脑的郑嘉木,不过是嘴馋,悄悄贿赂小二,私下里抢了她一笼包子,就为了这么点小事,她也托郑大老爷告到他爹面前去。
一笼包子,害他禁足一个月。事后亲自买了十笼包子送过去,她接了包子还骂他。
他堂堂七尺男儿,怀抱十笼包子被个小姑娘骂得狗血淋头,华晟想想都觉得委屈。
华晟低骂:“祸害精!”语气凶狠,声音却又细又小,生怕被谁听见。
忽地前方令窈转过眼神,华晟心中一咯噔,赶紧移开视线。
华朝:“哥哥你作甚骂我!”
华晟解释:“没骂你。”
华朝:“那你赶紧上马!”
华晟不肯:“不要。”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要上了马,万一郑家小祸害精有个什么意外,赖在他头上,他不得被禁足一年?
华朝抢过华晟手中的赌筹,看清楚上面一个郑四,差点气得哭出声:“哥哥,你怎么灭自己志气涨他人威风!不上马就罢了,竟还赌她赢!”
华晟试图将赌筹夺回来,嘟嚷:“哥哥随便下注罢了,你作甚将话说得这样难听?”
华朝跺脚,将赌筹狠狠摔到地上:“更难听的还没说呢,你这个没出息的哥哥!”
华晟蹲身去捡,拂去赌筹上沾染的泥渍,两只手指紧紧捏住上面的字,自言自语:“等老子过两年参军立了军功,非得捏死你个祸害精,让你给老子做一百笼包子。”
马棚。
令窈连打好几个喷嚏,正想着擦一擦,旁边有人递来巾帕,语气阴冷:“想来又是谁在惦记四妹妹。”
令窈下意识抬手,余光瞥见郑嘉辞那双含笑的眉眼,吓一跳。
这个讨厌鬼为什么会在这?
她瞪过去,连巾帕都不接了,拽过枣红大马就往前走。
郑嘉辞收起巾帕,牵着马,闲庭信步似地跟在她身后,笑道:“四妹妹是怎么了,刚才还满脸欢笑地和二哥说话,这会子看到三哥,像是见了鬼一样。大概三哥长得比那夜锦光阁的鬼更吓人,所以才会让四妹妹心生厌恶。”
他不提锦光阁还好,他一提,令窈心中更恼火。
自上次郑嘉辞用蛇吓她之后,她打定主意要吓回去。特意选了个好日子,拿出宫里扮鬼吓人的那套功夫,准备将锦光阁闹得鸡飞狗跳。
结果跟在郑嘉辞身边的小厮们都被吓丢了魂,就只郑嘉辞一人,淡定从容。他不但不怕,而且还端坐正椅,指了她扮的鬼问:“堂下何人,有何冤屈,报上名来,爷替你伸冤。”
她的锦光阁之行就此败北。
令窈停下脚步,回头睨郑嘉辞:“三哥哥今天好兴致,不去玩蛇,反而跑来赛马。”
此时郑嘉辞正撩袍上马,他纵身一跃,跨坐马背,手里攥了缰绳,笑道:“蛇哪有马好玩?四妹妹都上场了,我这个做哥哥的,自然不能落后。”
令窈也上了马,不屑一顾:“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郑嘉辞笑两声,甩鞭朝前驰骋。
前世令窈了解郑嘉辞不多,只知道他有一身赚钱的好本事。却不曾想,他竟还有精湛骑术。
今年赛马头名仍属南府世子,本该属于令窈的第二名,被郑嘉辞夺了去。
郑嘉辞手里拿着第二名的胜筹银子荷包,冲令窈晃了晃,唇间勾勒弧度,似笑非笑。
令窈鼓起腮帮子,呼呼哼气。
有什么好得意的?
不过是以大欺小,郑嘉辞真是不知廉耻。
似乎嫌她不够生气,郑嘉辞又命丫鬟捧了他得的荷包奉给令窈,小丫鬟:“三少爷说,输赢胜负而已,切莫伤了兄妹间的和气,请郡主笑纳。”
令窈丢开荷包:“呸,我才不要他的东西。”
郑嘉木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拣了郑嘉辞的荷包让小丫鬟收好,又从袖中取出自己的荷包,笑嘻嘻说:“三哥小气,那点银子也敢拿到四妹妹面前献殷勤,还好我身上银两多,全都给四妹妹,好不好?”
令窈被他逗笑,一把拿过他的荷包,惊讶:“你哪来这么多银票?”
郑嘉木神情骄傲:“我一看三哥上场,立马将押在你身上的赌注全都压到三哥身上,南世子的头名无人能夺,所以只剩第二名的席位供人争夺。正如我所想,三哥没有辜负我的期望。”
令窈踮起脚将荷包拍他脸上:“好啊,你竟然选他不选我。等会的马球比赛,我不和你一队了。”
郑嘉木低眉顺耳央求:“好妹妹,你要不和我一队,就没人能替我赢回那支千年人参了。”
令窈扭过头不理他。
她故意晾着郑嘉木,郑嘉木却自有良招。
不一会,郑嘉木推了郑嘉和到她面前,笑:“二哥哥,四妹妹出尔反尔,你评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