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啊?你要叫你爸妈来吗?”孟清掬站在她桌边问。
她们都知道常梨父母都不在帝都。
少女情绪低落,咬着唇一声不吭的整书包,过了会儿才轻声说:“不叫,我才不要叫他们。”
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执拗。
整理好书包,常梨拉上拉链,抬手拿掌根按了下眼睛,是干燥的:“我突然不想吃烤肉了,先回去了。”
她刚抬脚往外走,黎欢在一旁轻笑一声:“被叫家长啦,不过你爸妈连颁奖典礼都不来,怎么还会来学校听训呢。“
黎欢和常梨都是学油画的,黎欢也极有绘画天赋,却在比赛时屡屡被她碾压,两人不对付已经很久。
孟清掬和樊卉听了就直接要吵,被常梨拉住,她现在没心情吵架,只摇了摇头,没再理,直接出了教室。
许宁青今天回来的早,进屋时玄关处已经摆着一双少女的鞋子。
他扫了眼,过去敲客卧的门:“晚饭吃了没。”
里面安静两秒,发出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又过了会儿少女细细软软的声音才传出来:“吃过了。”
那三个字仔细听其实能听出咬在牙根的哽咽,可许宁青根本没再去揣摩,直接回了自己房间。
过了大概一周他才意识到这小鬼好像在躲他。
每天起早去上课,放学就待在客卧也不出来,简直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只偶尔许宁青在客厅,余光里小孩穿着白色棉质睡衣幽幽的飘出来喝水,又幽幽的飘回去。
一周下来,见到的次数一双手就能数过来。
难不成还在害羞上次晚上的事?
许宁青觉得不可思议,这脸皮也太薄了点儿。
唱歌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许宁青回忆起小孩儿唱的那首“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又勾唇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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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过完一周,到下个周一,许宁青晚上回家才头一回看到坐在客厅的小孩。
少女托腮坐在桌上,因为个子矮两条腿离地,悬空晃呀晃,秀气的眉毛微微蹙着,看着有点犹豫。
闻声,她抬起头,许宁青清晰的看着她原本烦躁的眼底漾开笑意。
“……”
这小鬼变脸是又要作什么妖?
紧接着便听到小孩甜甜的声音唤:“小叔叔。”
“?”许宁青眉心一跳,“干嘛。”
“你、你明天可以去一趟我学校吗?”少女声音轻软的,小心翼翼的抬着眼看他,眼里有讨好的意思,眼眸晶亮,像可怜巴巴的狗狗眼。
“为什么?”
她迟疑了一下,低下头:“被叫家长了。”
其实一周前就叫了,常梨本想等老刘忘记把这事儿给赖掉,谁知他记忆力这么好,发话再不叫来家长他就要去家访了。
这哪行。
许宁青挑了下眉骨,没说话。
常梨从兜里扒拉出两张皱巴巴的纸,顶上写着“暑期社会实践报告”几个字,小姑娘声音有些低落:“我暑假来不及做作业,就从网上找了一篇社会实践报告抄了一下……作业太多了,我抄的时候没仔细看,就……”
她没说下去,故作感慨道:“读书人的事,怎么能说抄袭呢,这么难听。”
许宁青被逗笑了。
他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笑声磁沉,俯身,修长的两根手指把她桌上的实践报告拎过来。
常梨想抢回来,没来得及,立马叫嚷道:“你不许看呀!”
许宁青往后一仰,目光扫过,小姑娘的字倒是挺漂亮的,选的实践主题还是农村调研方向。
问题句被红笔标粗了,许宁青轻松找到,随后就更加愉快的笑出来。
小孩儿不知道是从哪找的实践报告。
里边有一句“我和我的男人每天早上都会去小溪边洗衣服。”
我和我的男人。
这说法倒是挺有质朴感的。
许宁青大概是真觉得好笑,背往椅子上一靠,笑的肩膀一抖一抖的,那双桃花眼笑起来就跟皮卡丘的十万伏特似的。
常梨看着他抖了一下,小鹿又欢腾撞了两下,很快羞耻的别开眼,耳根红了。
许宁青像是丝毫没察觉小孩的脸红,笑完了,倾身靠过去,逗弄:“你男人是谁啊,晚上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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