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2 / 2)

我出乎意料的敏捷,都快赶上当初救卡微亚的速度了。我下意识朝小女孩扑过去,想要用身体护住她。可止修的手穿过我的身体,掐着小女孩的脖子,轻轻一扭,就把她杀死了。

小女孩就这么靠着门,滑坐到地上。

我愣住了,眼睁睁看着止修的手离开我的身体。

止修没有犹豫,他弯腰抱起我的尸体,打开门,小女孩的尸体就歪着倒在地上。

我顺着小女孩的视线回头去看,刚刚还在逃跑的几个身影已经消失,黑暗中一片寂静。

他们都死了。

就在这短短的一两分钟里。

我半跪在地上,紧咬着牙关。止修停在屋门外,我被迫仰头看他。他抱着我的尸体,高大的背影,仿佛无法逃避的黑暗,笼罩包围着犹如尘埃的我。

他头顶的夜空中,挂着寥寥无几的几颗星星,微弱的星光闪烁着。唯独月亮,独自清冷。

他低头对我的尸体说话,语气是那么的温柔,让人根本不敢想象,他刚刚做了什么。“你看,我就说吧。他们会出卖我们的。”

“她还只是个孩子……”我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脑海里只有那个孩子害怕惊慌的样子。

她做错了什么?值得他在逃跑的时候,不辞辛苦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赶来杀人。我忽然想起那三个驱魔人的对话。

斯塔村的来信。

所以说,是这户人家?仅仅是因为,他们泄露了他的行踪?

我朝他扑过去,两手紧握在一起,举起来就朝他脑袋打去。我穿过了他和自己的尸体,狠狠摔在了地上。

我感觉不到疼,却觉得怒火在灼烧着我的眼睛。我身体愤怒得发抖,人也变得有些歇斯底里。“他们也许只是看见了你,照常跟村子汇报而已!你到底还要做到什么地步?你个疯子!”

我浑身的力量仿佛都被抽走了一般,我把头埋到膝盖间,坐着蜷缩在一起。“你不是在逃跑吗?你在被追杀啊!何必呢?何必呢?”

连一个小孩子都不放过。

我内心由衷的祈求,不管谁也好,快点来阻止他。

整个村子一片死寂,没有人回应我的祈求。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村子里连个掌灯看情况的人都没有。他们一定猜到了,人人自危,根本不敢现身。

我太强人所难了,就算有人出现,也不过是来送死而已。

止修带我离开了村子,好在,他没有疯狂到想要屠村,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在不停的奔波赶路,没有选择进城,而是选择了比较偏隅的山林。他来到的地方有几间房子,这是无领主地界,但少不了暗处活动的奴役主。

看这架势,这里应该是一处奴役主的地盘。

奴役主和领主不同。领主的统治往往摊在明面上,他们拥有强大的力量,和自己的吸血鬼军团。就是驱魔人,也不敢随意接近打扰。只要不发生大规模的杀伤事件,四大堂都会睁只眼闭只眼,不找麻烦。卫玊统治的三区,以及十二贵族的领地,都是这类。

领主甚至能得到人类的认可,人类为了得到庇佑,心甘情愿的接受献血的条件。

可奴役主就不同了。奴役主手底下,大多是自己的继承种。奴役主感染人类,将他们变成继承种控制在手中。然后驱使他们,让继承种为自己寻好处。

他们往往统治着一两个村子。较少的资源,难以满足极大的贪欲。奴役主大部分都是残暴的,他会要求统治下的人类献上血液,献上女人,不停的压榨他们。

想当初,刚见止修的时候。我也以为他被奴役,是个可怜的继承种手下。谁知他才是背后真正的主人。他和我见面的一开始,就是个奴役主。

现在,看他对这附近这么熟悉,肯定打过这里的主意。

那个奴役主非常的弱,只有十来个继承种手下。止修一对上奴役主,不费吹灰之力就杀死了他。止修顺理成章的收服这里。吸血鬼服从于力量,止修的强大,让继承种连犹豫的机会都没有。

止修把我安置在大床上,法力石一块块摆得整齐。

我看着房间,这里总算有了点住人的样子。

一个继承种走过来,递了封书信给止修。信封上印有非常独特的黄色小野花。

我知道这个,止修说过。这是联盟军的标志。

卡微亚喜欢这花,她的手非常巧。这些小野花到她手里没一会,就会编成花环手环,还能系在小包上挂着。卫拓用它来当联盟军的标志,这是傻小子特有的柔情。

我看着信封不由的露出笑容。止修却指尖一簇小火苗,瞬间点燃了书信。我恨得牙痒痒,只是这张床有点大,没办法走到止修那边给他一拳头。

我坐在地上,看着纸灰沉思,这么偏僻的地方,都能有这标志,看来卫拓的联盟军,已经无处不在。

止修的兴起,对整个艾伯大陆来说,都是一个潜在的威胁。连原始血脉都出手了,哪怕这些奴役主不愿跟随联盟军,也愿意为联盟军传递消息,必要的时候当个眼线。卫拓能说服这么多人加入联盟军,肯定费了不少心思。

当初那个被自己哥哥圈养献血的自然种小贵族,也能独当一面了。难怪止修这么忌惮。

我肯定自己很快就能解脱,肯定止修很快就会死。

这是大势所趋。这个我懂,我学过。

止修似乎有了翻身的计划,他离开房间,开始跟继承种密谋什么。我一个人坐着无聊,忽然想到先前跟随尸体的问题。

我急忙站起来,试探性的想要离开尸体的禁锢。我知道自己被困在一米之内,但也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以前试着逃离,不成功也就放弃了。

我往外跑,没能离开,又很自然的回到了尸体身边。没有感觉到疼痛,没有感觉到拉扯,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移动的。我又换了个方向,来回试了几次。

我努力记住消失和出现的大概位置,站立在尸体身边,忽然灵光一闪。

这不像是简单的禁锢,更像是……法阵。

我拍自己脑袋。“笨死了!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