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后冷声道:“就因为他年幼,才更需要管教,让他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带下去!”
就在宫人准备强行将予恒抱下去的时候,有宫人快步走进来,垂目道:“启禀太后,慕贵妃求见。”
陈太后一惊,“她回来了?”
宫人恭声道:“是,正在外面候着。”
待得缓过神来,陈太后冷笑道:“她倒是长了一对顺风耳,不过一天功夫,便已经知道了,还特意回宫。”
梁氏眸光微微一闪,轻声道:“母后可要见她?”
陈太后扬一扬袖子,淡然道:“既是来了,怎么着也得见一见,另外……哀家也很想听听,她能说什么。”说着,她朝等着回话的宫人道:“传!”
很快,慕千雪扶着夏月的手步入殿中,屈膝福了一福,“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
陈太后扬眉道:“皇帝不是让你在畅春园里养胎吗,怎么回来了?”
慕千雪垂首,恭敬地道:“自去了畅春园后,儿臣一直记挂母后,见今日天气尚好,便想着入宫来给母后请个安。”顿一顿,她又关切地道:“母后近日可还安好?”
陈太后双眼微眯,似笑非笑地道:“有贵妃这般惦念着,哀家怎么会不好。”
这个时候,予恒趁宫人不备,自他怀中滑落,奔到慕千雪身前,哭着道:“贵妃娘娘,您帮恒儿说说,恒儿不要去明瑟殿,更不要去掖庭,只想回母后身边,求求您。”
“本宫知道,别哭了,乖。”在安慰了予恒后,慕千雪轻声道:“母后,儿臣听闻容贵人小产,不知是否有此事?”
陈太后也不赐座,漠然道:“不错,太医在容氏惯用的胭脂里,发现芫花与天花粉,正是这两样东西,令容氏小产;据内务府管事交待,这些胭脂,是皇后交给他,让他送去容氏那里的。皇后身为中宫,理应善待宫中嫔妃,她却倒行逆施,实在令哀家失望;哀家已经下旨将她禁足于长信殿中,并将予恒接了出来,暂时交给秀英抚养,结果你瞧瞧,他把秀英手咬成什么样子了,身为皇长子,却做出这等市井竖子的行径,实在令哀家失望。”
慕千雪静静听着,轻声道:“所以母后打算将大殿下送去掖庭?”
掖庭又称之为永巷,是宫女以及犯官家眷没入宫中后的劳作之地,实在不是个好地方。
陈太后横目向她,冷冷道:“怎么,贵妃不同意?”
“儿臣不敢。”慕千雪垂目道:“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大殿下是母后长孙,母后所做的一切自然都是为了大殿下好。”
陈太后面色稍缓,“总算你还明白事理。”
慕千雪欠一欠身,“儿臣与皇后娘娘相交多年,深知其为人,皇后连赵氏之子都能容下,何况是容贵人腹中龙胎。”
陈太后刚有些好转的脸色顿时又晴转阴,冷冷道:“依你所言,是哀家故意冤枉她了?”
“母后误会了,儿臣是担心有人故意蒙蔽母后圣听,从而陷害皇后娘娘。”
陈太后目光在慕千雪身上周旋片刻,疑声道:“你说那名管事?”
慕千雪颔首道:“是,儿臣知道他被关在暴室里,想恳请母后,让儿臣见他一面,问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