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不在理会段奕,与青衣往园门处走去。
曦园的园子里,黄仙姑口里念念有词,微闭着眼,踩着古怪的脚步在园子里转着圈。
没一会儿,她双眼陡然一睁,手里的拂尘一扫,往假山一处地方一指,“邪气就出在那里。”
月姨娘当先叫起来,“来人,快将那里挖开。”难掩心中的兴奋。
林嬷嬷指着一个婆子,“你过去!”
东西被挖了出来,婆子双手捧上,吓得战战兢兢,“老爷,夫人,这……这这……”
安氏看着东西,两眼一眯,然后看向跟在他们身后的夏玉言,“言娘,你可是生了个好女儿,亏老夫人对她那么好,她居然一心想咒咀老夫人死呢!皇上与贵妃娘娘又最厌恶这等巫蛊术,要是传了出去,老爷也要被责罚的。”
“不,这不可能是曦儿干的,她不会……”夏玉言冷声回道。
今天是除夕,她原本在前院里忙着吩咐事情,却听说府里在施法,最后,一行人竟是朝女儿的园里子走来了。
她又惊又吓又气,扔下手里忙着的事情就跑了过来。
昨晚女儿跟她说起有人想算计她,居然真有这回事。
谢锦昆气得一脸铁青,当着谢家五房人的面前,被人发现是自己的女儿在害老夫人,他的脸还往哪里搁?
“贱人!”谢锦昆勃然大怒,扬起手巴掌就往夏玉言的脸抽去。
但他的手腕被人捉住,巴掌并没有落下。并且对方对他用力的来了一个反摔,谢锦昆被掀翻地在。
谢家五老爷看着被打的谢锦昆,鄙夷的扯了扯唇。当着这么人的面打老婆,真不是男人,何况这个还是结发妻子。
夏玉言惊得睁大双眼看着那人,“枫……枫……”
谢枫一言不发将夏玉言护在身后,冷声问林嬷嬷,“嬷嬷可看出这东西是三小姐做的?”
林嬷嬷木着脸,沉声说道,“看不出来。”
谢枫冷笑地看着正被仆人扶起来的,一身狼狈的谢锦昆,说道,“嬷嬷都说看不出来是三小姐做的,大老爷为什么就先认定是三小姐所为?
这样的东西,要是他人做的偷偷做好埋在这里呢?据说,若大的曦园里只有四个仆人,若晚上偷偷的跑进一个人来还真不好说。”
说着,他的眼睛往众人脸上扫了一遍。
谢锦昆自从谢枫救了老夫人后,因老夫人对谢枫的态度大好,早就看他不顺眼,这时便冷笑说道,“谢枫公子,这事儿可是我谢氏长房的家事,谢枫公子作为一个客人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谢五老爷呵呵冷笑,说道,“锦昆大哥,虽说这件事出在你的府上,但老夫人好像不是你们一家的老夫人吧,她可是族母,是谢氏整个一族的老夫人,任何一个姓谢的都有义务关心她的生死。”
谢锦昆气得一噎,哼了一声。他不是谢老夫人的亲生子,这件事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云曦与青衣站在离众人不远处的地方。
云曦冷眼看着人群中的谢锦昆,无声冷笑。
这便是她的父亲?世间竟有这种不问原由,随意将女儿定生死的父亲?二话不说扬了手巴掌就要打结发妻子的男人?
青衣却是哼了一声,“谢尚书太可恨了,居然要打二夫人,要不是谢枫公子出手快拦着了,二夫人今日可就惨了。”
“他敢打试试!”云曦眸色森冷暗暗咬牙。
林嬷嬷从婆子的手里接过布偶,眉尖一挑,居然是用老夫人的中衣做的!
“三小姐呢!”林嬷嬷抬脚往曦园的主屋走去。
云曦也与青衣朝这边走来。
夏玉言朝她紧走了几步,拉着她的手柔声说道,“曦儿,有娘在呢,别怕。”
云曦看了一眼谢枫,点了点头。
林嬷嬷带着婆子们冲进了云曦的里屋,只见屋里的桌上,椅子上都散放着手抄的金刚经。
谢家五夫人年捡起一张看了看,说道,“写得真工整,只是,不对呀,曦丫头一面做着巫蛊布偶咒咀着老夫人,一面抄了几百份的《金刚经》,这又是为何?”
“五夫人,因为布偶不是侄女做的。”云曦朝谢五夫人与谢五老爷行了一礼,这两位一直与谢锦昆不对卯,既然是谢锦昆的仇家,她何不讨好?
“你想狡辩也没有用,那布偶可是从你园了里找到的!”月姨娘,安氏,谢云容,几人一齐说道。
“我说过不是我就不是我,因为我的手掌昨天受伤了,而那布偶可是新做的,还用的是昨天才送到府里的绞珠线做的。所以,这是有人陷害我。”云曦凛然说道。
同时,她抬起右手给众人看,怕他们不信,又将手上的纱布解开了,那伤口足有半寸多长,而且已经开始结痂,显然是昨天的伤口。
夏玉言紧张的拉着她的手,“曦儿,你的手怎么回事?”
云曦摇摇头,笑道,“不小心被破碗片割到了,上了药,不疼了呢。”
然后,她笑着看着月姨娘,轻声慢语说道,“月姨娘,我记得那绞珠线只有姨娘那里有吧?你拿给我们姐妹几个看,说是外头铺子里新送上来的样品,问我们要不要。
让我们试用一下看看效果,好用的话再去多采买些,是与不是?但我们都没有要,因为只有小指粗的一小卷,缝什么都不够,便都没有要。”
月姨娘的神色大变。
林嬷嬷的眼色早已森冷。
这时,又有仆人跑来说道,“老爷夫人,那边青道长已在月姨娘屋里捉住了妖魔,请众人快去看。”
谢五老爷与谢五夫人也说道,“对,咱们赶紧过去,看看这府里到底是谁在背后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