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秋暝脸色苍白中泛着一股青黑之气,她吃力的扶着祈回,摇摇晃晃的身子仿佛随时会倒下去的样子。听到挽姜的声音,她抬起眼冷冷的看了挽姜一眼,那眼中的沉沉碎影刀光,让挽姜有些莫名,有些不解。
折澜将昏过去的绥真交给舞邪尘,快步走到雨秋暝面前接过祈回,雨秋暝一松手,整个人就眼睛一闭身子一软朝着身后的十殿地狱倒了下去。挽姜一惊,连忙伸手拉住她的胳膊,一个转身将她带到安全的地方。
看着昏迷中的三个人,折澜和挽姜对视一眼,纷纷是无可奈何的悲叹,眼底一片沉痛。
仙界凌霄宫,大殿里死水般的寂静,天帝端坐在主座上,面沉如水,底下的折澜星君、文书仙君以及挽姜和舞邪尘都自觉的闭上嘴,大气不敢出一声,后殿里来来回回的脚步声一刻未停,传到在座的耳朵里,生生的成了折磨。
祈回和雨秋暝都被带回了九重天,正在凌霄宫的后殿中救治,祈回的伤太重了,竟是去了十殿地狱里的血池地狱,遭受了那么多的苦,能够捡回一条命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不多时,司药仙君一脸疲倦的走了出来,他已经整整在里面待了五天,一直在为祈回医治,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司药,如何?”天帝最先发话,声音里带着嘶哑和疲倦,他们所有人,都几天几夜未曾休息,说不累是假的,尤其是意念神识一直高度紧绷着,此刻见到司药仙君出来,都暗暗的出了一口气。
司药仙君按了按额角,朝着上方的天帝俯身行礼禀道:“陛下放心,二皇子的性命已无大碍。那位姑娘中了十殿地狱的火毒,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天帝闻言微微的点了点头,朝着后殿望了一眼问道:“我儿几时醒来?”
司药仙君摇摇头,看着天帝叹了口气:“二皇子伤势过重,能够捡回一条命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何时能醒,要看二皇子自己了,况且...”司药仙君顿了顿才又说道:“二皇子的左腿即便是好了,也无法再像以前那般行走自如,体内的功力修为,在十殿地狱里也毁了个七七八八,如今顶多不超过三层功力。”
挽姜惊道:“可有法子治好我二哥的腿?”
“并无。”司药仙君沉沉的叹息,望着挽姜解释道:“世间万物,皆有其相生相克之法,即便是仙人,也无法消除。仙可以长生于天地,却不能主宰于万穹,这是亘古不变的法则。”
“既然仙不可以做到,那么神呢,神是万物主宰,掌管宇宙洪荒,神一定可以救好我二哥。”挽姜眼波一转,目光切切的看向天帝:“父君,我们去求玉方上神来救二哥好不好?”
众人听挽姜这么一说,倒是低头思考了起来,文书仙君摇着扇子点头颔首道:“公主说得对,仙做不到的事,神可以做到。我们或许可以一试。”
“不可。”天帝思索半晌,摇摇头否决道。
折澜星君道:“陛下是觉得神界的玉方上神不会插手此事?”
天帝点头,有些头疼的抚额叹息:“玉方最为不喜管这些事,祈回的腿若是真的好不了就罢了,总归人是没事的。”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父君,二哥还这么年轻,如果以后都要拖着一副残缺的身子活着,该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我想要我的二哥好好的,就像以前一样,如果你们都不愿意去,那我去找玉方上神好了。”挽姜一口气说完,转身便出了凌霄宫,留下众人沉默不语。
翌日,挽姜喝完早茶去了天后娘娘的凤鸾宫,仙侍引她一路穿过凤鸾宫前殿到了后殿的芙蕖台,远远的挽姜瞧见天后娘娘正与陌容容说着什么,离得太远看不清对方脸上的神色,只是似乎起了些争执,陌容容转身怒气冲冲的往她这边走来,空荡荡的左臂衣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又空落落的垂下。
挽姜停下步子,颇为烦恼的支起手肘托腮思忖,天后娘娘已经认了陌容容做义女,陌容容年纪比绥真还大些,那她该如何称呼她呢?叫大姐?貌似不太合适。
“呃,那个,容容...”挽姜看着走近的陌容容,歪着头正准备说话,然而陌容容只是一脸沉怒的走了过去,压根就没有看她一眼。
好吧,挽姜汗颜的摸了摸鼻子,是她自作多情了,人家根本就不乐意搭理她。
与陌容容擦肩而过,挽姜走到天后娘娘身边坐下来,瞧着天后娘娘倦怠苍白的脸色,挽姜心里很是心疼:“母后,你脸色怎么这般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天后娘娘摇头,端起茶盏吹开上面漂浮的碧绿茶叶尖轻轻的抿了一口。一旁伺候的仙侍温声的说道:“娘娘昨儿知道二皇子的事后整晚坐在窗边落泪,刚才大概又是气到了身子,公主您劝劝娘娘吧,这样下去眼睛都要哭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