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抬眼看着舞邪尘,眉眼清冷:“我是她师傅,有何不可?你让我和你一样眼睁睁的看着她受刑?本君做不到。”
舞邪尘脸色一白,横亘在帝无湮身前的手臂终是无力的垂下。
“帝君,本宫问你,今日你替这个罪女挡下了往生雷又如何?且不说仙界不会轻易的饶过她,六界也是不会轻易放过她,你护得了她一时,护得了她一辈子吗?”
天后的话让那些仙家纷纷赞同的点头,看向挽姜的目光更加的不善和痛恨起来,挽姜知道,他们是在怪她连累了帝无湮。
“师傅,小挽求你,求你不要替小挽受罚。”挽姜目光哀戚的看着帝无湮,泪眼婆娑:“师傅,这一切因我而起,就让我自己结束这一切吧。师傅不要再管我了,我...只会给师傅带来麻烦,师傅以后,以后再收一个听话懂事的徒儿,我不配当师傅的徒弟。”
我从未帮助过师傅,从未替师傅做过什么,师傅对我的照顾,真的已经足够了。
帝无湮眼神一动,看着疼的脸色苍白却仍朝他浅笑着的挽姜,心狠狠地揪了起来。
他根本不清楚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事情,原以为小挽已经嫁给了随璟,岂知醒来时便听说挽姜在星曙台受罚,心里的慌张和恐惧令他失了往日的沉稳,一路疯狂的朝这里奔来,想要阻止仙界对她的惩罚,可是他的徒儿现在哀求他不要再管她,他怎么能做到坐视不管,小挽,你是宁愿自己被伤的伤痕累累,也不愿让师傅替你分担是吗?
“小挽犯了什么错?对她用往生雷这样严酷的惩罚,你们当真是铁石心肠吗?”帝无湮回头看着众人,冷冽的声音好似夹着寒冰霜雪,哪里还有平日里的清润温和。
“她犯下的错,罄竹难书。天玑柱因她而倒,四海八荒因她而生灵涂炭,西海因她与仙界决裂不惜攻上九重天,祈回因她而死…现在南天门外还有五十万魔兵虎视眈眈的要我们交出她,帝君觉得,她该不该死?!”
天后说完,冷笑着看着沉默了的帝无湮,帝无湮垂手而立,目光震惊的看向挽姜,挽姜对上帝无湮不相信的视线,无声的扯着嘴角笑了笑,算是默认了天后的话。
师傅,现在的我,不值得你为我挡往生雷,其实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当做你的徒儿了。师傅是世间顶好的师傅,而徒儿却是世间难容的罪人,师傅,我已经回不去了,仙界,东极天,四海八荒,哪怕是佛陀天,我都已经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挽姜勾结魔界,弃仙界安危于不顾,逆下犯上谋害仙界皇子,如此,帝君还想要包庇她吗?”还能包庇得了她吗?
最后一句话,绥真并没有说出口,她看着满身血污坐在那里的挽姜,眼里闪过快意的报复,这么多年,她每一次看到挽姜就会想起自己惨死昆仑丘的三弟,她才是仙界真正的公主,凭什么叫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爬在她头上受尽宠爱,她咽不下这口恶气。
好在这样的日子即将结束了,她还是仙界高高在上的大公主,而挽姜,绥真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今日的种种,都是她自作自受罢了,怨不得别人。
“你们好大的胆子,本公子的人你们也敢欺负?”一道霁月清风般的声音自所有人身后传来,众人惊讶的回头看去,却瞧见一脸阴沉满是杀意的云里冷冷的站在那里。
“西钥云里!”有人咬牙切齿的叫道,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叫一个魔界之人不声不响的进入仙界,如此出神入化的修为,怎能不叫他们心生忌惮。
若是放在平时,云里说不定还会好心情的耍他们一会儿,只是现在他的眼里只能看见一个人,快速的掠到挽姜身边,云里伸出手直接解开了她身上的仙术禁制。
“对不起,我来晚了。”云里抬手轻轻的摸了摸挽姜的脸,墨黑深邃宛如浩瀚星辰的眼里清清楚楚的凝着怜惜和心疼。
帝无湮握拳,提脚就要往挽姜这边走来,绥真却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一句话,叫帝无湮怔愣在原地,脚下仿佛是千斤重,心里如同被人狠狠地剜了一刀。
绥真说:“西钥少主这是特意赶来见你夫人最后一面的么?倒是来的很及时呢。”
众人一阵哗然,似乎是才想起挽姜同西钥云里的关系,不由得纷纷怒骂道:“真是不知廉耻,竟然敢勾搭魔界的人,这样的人根本不配留在仙界。”
“是啊,太无法无天了,魔界的人一直找仙界的麻烦,作为仙界的公主竟然还私自与魔界的人厮混在在一起,怪不得天玑柱会塌,都是这生了反骨的妖女造成的。”
“对对对,就是因为她,要不是她,西海的海水不会一夕之间炙烫如岩浆,西海那个一直沉睡的龙后也不会死,西海龙王更不会打上九重天,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她,她简直就是仙界的劫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