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殿地狱...”嗓音破碎干哑,带着痛苦的喘息。
雨秋暝弯起嘴角,眼里没有半分笑意,她看着底下业火焚天的地狱,低低启唇:“知道么,那日我跳下去的时候,心里想着如果和祈回一同死在里面也好,这样我们就永远不会分开了,可是我终是做不到那么自私,我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他在我面前死去...”
转过脸神情麻木的看着挽姜,那脸色苍白的模样透着几分狰狞和扭曲:“知道我在下面看见了什么吗?呵,十殿地狱第七殿,镜照今生难舍情,看清本心难言秘,万种掩饰无处藏,一次道尽世间污。挽姜,你的存在让我觉得恶心,我想过万种理由,唯独没想到,他心里爱的人会是你,会是他自己的妹妹。”
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雨秋暝歪着头看着脸色灰败黯淡的挽姜:“可惜祈回他死的太早了,没有等到知道你不是他妹妹这一天,他若是早一点知道你不是他的亲妹妹,该是很开心吧,说不定还会向天帝求旨娶了你呢。”
“你住口,不准污蔑我二哥。”挽姜惨白着嘴唇朝着雨秋暝吼道,手指紧紧握起,捏的骨节泛着青白,眼底痛意分明。
雨秋暝冷声笑了,站起来走到挽姜面前低头看她:“我之前答应过他,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可惜还是被人发现了,他也为你而死,这下你应该满意了才对,你终是害的他从六界湮灭,你才是他这一世躲不过的情劫!”
“不!二哥不是我害死的。”挽姜痛苦的摇头,脸上干枯的血泪痕迹犹在,身子抖的似寒风落叶:“我没有,我不想二哥死的...”
“雨秋暝!”舞邪尘从入口冲进来,打断了挽姜的话,看着雨秋暝咬牙切齿道:“你要做什么?本王警告你,你要是敢伤害她,本王便将你打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解脱。”
见到舞邪尘,雨秋暝丝毫不惊讶,她眉眼淡淡地扫过跟在舞邪尘身后的斐羽,嗤笑道:“你以为我会怕?没有他,哪里不是地狱?哪里又有解脱?”
斐羽按住气急败坏的舞邪尘,淡声回道:“孟婆,你忘了当初你恳请冥王让你留在冥界时是怎么说的吗?你说你不想投胎,不想忘记那个人,你说你要在奈何桥边生生世世的等着他,你说你永远不会背弃冥界,可你现在分明是半点没有替冥界想过,你心里想的,只有你自己。”
雨秋暝默不作声,表情麻木冷淡的看着斐羽,不置一词。
舞邪尘怒瞪了雨秋暝一眼,提脚就要朝挽姜走去,谁知雨秋暝突然身子快速的一动,已是早一步站在挽姜前面拦住了舞邪尘。
“给本王让开!”舞邪尘气的胸口起伏不定,眼里两团火烧的旺盛。
天帝带着仙界众人赶过来时,舞邪尘还在和雨秋暝对峙着,他不是打不过雨秋暝,而是雨秋暝将挽姜提起来挡在自己身前,他是万分不敢伤了挽姜,况且,当他看到挽姜那双血淋淋的双腿时,已是震惊错愕的半晌回不了神,俊逸帅气的脸庞迅速的失了血色。
“陛下。”还是斐羽最先反应过来,拉着舞邪尘朝着天帝说道。
天帝微微点头,目光钉在那纤弱单薄的人身上,只是短短几日未见,眼前这个自己曾经宠爱万分的女儿已是如今这幅模样,满身血污,双脚被砍,骨头碎裂经脉全断,全然一个废人的模样。
“把她交给朕,朕可以饶你不死。”天帝视线移向挽姜身后的雨秋暝,冷声说道。
挽姜眼皮微微一动,抬眼看了一眼天帝,自己的父君,眼底黯淡无光,复又垂下眼去一言不发,天帝身边的拂霑和文书仙君他们皆是一脸悲恸和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挽姜察觉到了众人吃惊不已的视线,皆是纷纷看着她那砍去双脚的腿,不由得低下眼掩去满目疮痍的悲凉。
“我即以决定将挽姜带到这里,你以为我还会怕那些么,真是可笑,我就算是死,也要拉着她一起死,哈哈哈。”雨秋暝忽然癫狂的笑了起来,笑声凄厉可怖,带着回响的悲音。
“报!启禀陛下,佛陀天传来佛诏。”届时,一名仙兵突然从外面跑进来,手里捧着一卷白色金丝线织就的诏书,隐隐泛着流动的银光。
众人循声望去,天帝打开佛诏看了下去,眉峰微微一动,抬头见众人纷纷望着自己,眼角余光瞥了眼挽姜,将那道佛诏抛到文书仙君怀里:“念吧。”
文书仙君打开佛诏,看了一眼哑声念道:“西天祖佛今此特诏,我佛慈悲,欲善挽姜,不予严惩,我佛对其教化无功,致使其心生恶念为祸苍生,佛祖自觉有愧于六界,自今日起闭关潜佛问道,褫夺挽姜在佛陀天云雪泊的一切殊权,今后挽姜与佛陀天,再无半分瓜葛,今日派使者前来收回佛陀印,诏此!”
第四十章 枉为慈悲仙
日月无光,天地萧索,入眼赤红血色,业火不息焚燃,烧炙了满心的善意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