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眼角余光瞥了眼坐在挽姜身后默默喝着酒的西钥云里,神情变化莫名。
挽姜也笑,笑容恰如幽谷雪莲:“仙君还是要趁早习惯的好,人间有句俗话,叫做礼尚往来。仙君也知道,仙界三百年前送给我那样一份厚重的大礼,我可是时刻铭记在心,半分也不敢忘记,今日只是送给仙君的小小见面礼,往后的日子,我会一点一点的报答,仙界对我的大恩,仙君,你说好不好?”
挽姜一字一句慢吞吞的说着,她每说一个字,文书仙君的脸色就要惨白一分,等挽姜说完,文书仙君的脸色,已经是面如死灰一般了。
“挽姜...”文书仙君艰难的吸口气,嘴唇噙动:“仙界有愧于你,但是不管怎么样,陛下和娘娘都是你的父君母后,你不能...不能...,挽姜,不要让仇恨蒙蔽了你的眼你的心。”
“嘭”一声巨响,文书仙君身后那道丝线裹紧的白墙,霎时碎成无数细小的银线,飘絮般落地。
“挽姜你...”文书看着伸出纤纤玉手的挽姜,剩下的话全部堵在了嗓子里,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仙界的人这才看清楚情况,文书仙君四肢和脖子上都缠着密密麻麻的丝线,将他整个人悬在半空中,丝线勒的太紧,脖子和手腕处竟隐隐的渗出血迹。
“挽姜,住手。”一直没吭声的舞邪尘这时急的大呼,他手掌一挥,白光似剑刃般飞过来,撞上一道蓝光灵力,发出清越的碰撞声,霎时四下无踪了。
见云里出生阻拦自己,舞邪尘气的想吐血,当下一阵恼火,手中再次打出一道白晃晃的灵力,这一次,是冲着云里去的。
然而,又是被挡了回来,这一次出手的,是挽姜。
挽姜左手控制着文书仙君,右手洒出漫天的丝线,一眼望去,南天门竟然在那脆弱的丝线下,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看着半扬着手的舞邪尘,挽姜哼了一声,淡声开口:“堂堂冥王殿下,也要插手仙界的事吗?多管闲事!”
没料到挽姜竟会说出这般的话,舞邪尘双眸缓缓的睁圆,黑发在身后随风飞扬,衬着那张好看的俊颜越发的俊俏夺目了。
“滚开!”半晌,看着舞邪尘还是愣在那里,挽姜不耐烦的一挥手,原本柔软的丝线仿佛变成了坚韧无比的银丝,锋利尖锐的刺向舞邪尘。
舞邪尘慌忙躲开,堪堪擦过那些夺命般的丝线,脸已经煞白了。
这根本不是他认识的挽姜,这样麻木无情的人,不是他记忆深处那个人。
不是那个,他曾经视若朋友的挽姜。
舞邪尘缓缓的眨了眨眼,脚下的步子仿佛千斤重,他微微的挪了挪脚,声音艰涩:“挽姜,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现在这样...让我觉得很陌生。”
左手用力,那千万条丝线又是一阵缩紧,文书仙君痛苦的面目都有些扭曲了,她声音发冷,眼神冰冷:“我变成什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舞邪尘,滚回你的冥界,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身后的人闷闷笑了,云里凑近挽姜耳边,声音带着戏谑:“挽挽现在这样子,让我觉得很陌生呢。”
挽姜回头,眨眨眼,见云里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看着她,挽姜一怒,掐住他光洁的脸颊使劲捏了捏,哼了一声:“这叫近墨者黑,不能怪我。”
两个人的低声细语在旁人看来更像是打情骂俏,仙界众人脸色难堪的注视着这两个人,见他们仍是旁若无人的说着话,挽姜手里的丝线也没有半分松懈,看着文书仙君被折磨成那样,一贯冷静理智的折澜星君都忍不住了。
他站出来走上前,靠近云里和挽姜,低声说道:“挽姜,冲动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你先放了文书,有什么事情,大家好好说。”
挽姜回头,看着折澜星君,笑了笑:“星君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吗?或者是,星君以为,我还和当年一样的好骗,你们说什么,我便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