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宴给云暧理好了头发,又将衣服捋了捋,拿袖子给他拭了拭脸上红痕,都给抓出血印子了,陶宴不客气道:“谁管你有意无意?麻烦让个路。”
孙秀一双狭长的凤眼目光锐利打量这两人,猜测着身份。
陶宴心里已经骂开了,这是吏部门外,闹成这样,里面那帮孙子就没人出头来管管?孙秀笑:
“王大人这会恐怕在哪里躲着不敢来呢。”
陶宴道:“裁撤官员,这是朝廷的旨意,也不是吏部能决定的,你们这样闹下去,就算杀了王勤又有何用?”
这两位刚开始还在装不知情故意询问,这会倒会说了,孙秀眼睛一转,已经有了计较。
恐怕不是寻常人——这两人是朝廷里的。
顿时便哼了一声,鄙视的看他们一眼,不以为然,出言不逊。
“听说朝廷下旨,我等不能再受官,也不能再领白禄,让我等去自谋生计,真是笑话,难道以为我们都是傻的么?若是皇帝陛下的意思,我等自然无二话,我只怕这是靖国公的意思吧?靖国公以为以为打着皇帝陛下的旗号,他就能为所欲为了吗?”说着拔高了声调,讥讽道:
“咱们的王尚书到底是听皇帝的还是听他刘静的?咱们的朝廷到底是陛下的还是他刘静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朝议
云暧心里一沉,陶宴惊讶抬了头。
眼前这青年生的瘦弱单薄,大概二十五六年纪,模样普普通通。穿着一身素麻布的青布衫,面色有些饥黄菜色,身体羸弱,仿佛有什么病症。
孙秀没察觉他陡变的目光:“今日不问出个究竟来,咱们都不走了!他王勤要是答不出个一二三四五来,咱们就上御状,到金马门去问!”
这人打着皇帝的旗号将矛头指向刘静了,借着为皇帝鸣不平幌子皇帝攻击刘静代诏专权攻击新政,抓小放大,转移重点的本事一流啊。
陶宴幽幽道:“你怎么知道这就不是陛下的意思?”
孙秀道:“若是陛下的意思,为何中书监的人没有声响?我听说中书令陶大人从上个月起就称病了,陛下也久日不上朝,这难道还用人说?”
陶宴对这位真要刮目相看了,云暧嗤笑道:
“皇帝上朝不上朝也是你议论的?靖国公的尊名也是你能叫的,这位好大的口气啊。”
说话间十来个持刀带甲的官兵杀上来,洛阳令郑魏一身红袍,横眉怒道:“哪里来的乱民在造谣生事!都给我抓起来,带回去!”众人哗的一声,四散奔逃,孙秀还在原地站着,回身睥睨,郑魏道:
“把他给我抓起来!”手一挥,官兵立刻拿人,将孙秀给压住。
云暧跟陶宴在一旁围观,也给官兵一同刀架在脖子上。
云暧翻白眼,陶宴叫道:“郑大人!”
郑魏惊讶,连忙迎过来,骂手下官兵道:“没长眼睛吗?这是中书令陶大人!”
笑作了礼陪罪:“怎么陶大人也在,属下们失礼了。”
他不认得云暧,陶宴道:“过来瞧瞧,没想到这么热闹。”
那尚书王勤这才鬼鬼祟祟的跟在郑魏身后冒头出来,颤颤巍要给云暧磕头。
云暧看他那窝囊样儿就膈应,说句“不必了”转身就走。
郑魏道:“那个是?”
王勤老着脸:“是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