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1 / 2)

千山记 石头与水 3277 字 6天前

五皇子连忙道,“要哪天我也这样,你就敲我一下。”

谢莫如再敲他一回,笑问,“这样?”

五皇子攥住她手,“再敲就出包了。”

“胡说,我又没用力。”

五皇子突然喷笑,笑一阵方道,“上回你把六弟摔到地上去,我的妈呀,大哥好几天看我的眼色都诡异极了,我猜他是庆幸先时没太得罪你,不然给你揍了,脸也丢大了。”

“六皇子那就是个怂包,看他走路,脚底虚浮,就知没什么功夫。大皇子甭看脑子不大灵光,功夫不错,我只会不多的几个招式,不过,大皇子肯定不是行云的对手。”谢莫如道,“你说,大皇子怎么这般信紫姑呢?”

“这也不稀奇,外头都说你信佛家呢。”

“文休法师是有名的得道高僧。何况,我与大师向来不论佛法的。”谢莫如道,“这什么紫姑,自来不算正神,都是些游僧散道的勾当。大皇子便是信教,三清神仙不比啥紫姑的更有道法么。”

“谁知道,据大哥说,紫姑灵的了不得。”

“我也听大嫂说过,她在家也时时拜紫姑。”

俩人说一回紫姑,五皇子又道,“还有件事,我也是刚知道,大哥给他家侧妃的岳父活动去了蜀中做巡抚。”

“哪位侧妃?”

“就是李侧妃。”五皇子想起来了,“就是余家那位姑娘的婆家。”

“阿瑶的夫家。”余瑶按理比谢莫如长一辈,因她年岁小,谢莫如又是王妃,时而就直呼姓名了,谢莫如道,“咱们去闽地前,李大人是洛阳知府,如今升至蜀中巡抚,可见大皇子颇得用心哪。”

谢莫如道,“去蜀中,无非就是意在薛帝师罢了。”

“我也这样想,可薛帝师早便归隐青城山了,当年父皇立储,想请薛帝师来朝,薛帝师都说身子不佳婉拒了。李巡抚怕也没这么大的本事,笼络住薛帝师吧。”

“现下这些官员,相比薛帝师当年搅动风云,不过后生晚辈。谈什么笼络,能给薛帝师留下个好印象,也就值了。”

五皇子深以为然,道,“你说,李巡抚这人如何?”

“眼光不行。”谢莫如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人呢,才干是一方面,眼光绝不能差了。他既投靠大皇子,怎么倒去六皇子封地为官?六皇子好在糊涂,倘是个精明人,什么都不干,同陛下说一声,自己暂不就藩,着属官去打理封地,李巡抚便落不得好。大皇子的手,伸得太长,不懂规矩,犯了忌讳。”

五皇子叹口气,也没瞒妻子,道,“余姑娘经常过来,先时我倒想着李大人不错,可惜我在吏部没门路,他又投靠了大哥,也就算了。”

“什么门路不门路的,做官也不能全指望着门路,真要说到门路上,做官做人都落了下乘。”谢莫如摇头,道,“这些闲事,不归咱们管。倒是永安侯怕要这两天就要动身的,殿下还是过去说说话,当初可是殿下把李宇荐给南安侯的。”

五皇子道,“天有些晚了,明儿我再去吧。”

谢莫如真有些受不了老穆家人的唧歪,曲指敲他,“快去!”

五皇子还啰嗦着,“我脑门儿没给你敲红吧。”这要顶着个红脑门儿去,可是有些没面子啊。

谢莫如撵了他去。

五皇子道,“孩子们回来,就你给他们检查课业吧。”

“别在公主府吃饭,长公主定有话要同永安侯说的。”

“知道啦知道啦。”五皇子摆摆手,起身去了。

五皇子倒是很真诚的同永安侯交谈了一番,亦未留在长公主府用饭,毕竟明日永安侯就要启程了。结果,永安侯没走成,因为第二天上午便专来了江南大败的战报!

朝中召回南安侯的声音更响,唯苏相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岂能因战败便召回大将。江南不宁,储君万金之躯,国之根本,臣请陛下召太子还朝!”

☆、第244章 交锋之六

太子与南安侯相争,一直上蹿下跳叫嚣的大都是朝中中低品的官员,至于朝中大员如六部九卿或者内阁相辅,其实还未发言。

这些大人倒不是不想表明自身态度,有时,无言也是一种态度。

在此大败当前,苏相突然出声,请穆元帝召太子还朝。而且,给出的理由光明正大,储君不能呆在不安全的地方。

此话音刚落,穆元帝尚未说话,苏相接着道,“太子万金之躯,回程必要千万小心,吴国公为当朝老臣,忠贞不二,臣请陛下命吴国公护送太子还朝!”

五皇子直到天色将晚方回府,彼时,晚饭时辰已过,谢莫如见他回来,一面吩咐梧桐去传饭,一面令紫藤服侍着五皇子洗漱了头脸,换下玄色的皇子服饰,只着一件家常宝蓝纱衣,坐在凉榻上接了薄荷蜜水吃了几口,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待传来饭菜,五皇子就命侍女们都退下了。

五皇子没啥吃饭的心,筷子都未动一根,他有事同妻子说,“江南大败,苏相请父皇召太子与吴国公还朝。”

谢莫如叹道,“这个时候,苏相还肯说这番话,可见老成持国,名不虚传哪。依苏相的份量,陛下想会慎重考虑的。”

“你不晓得,今早连带战报一并送来的,还有南安侯自陈才干不足,请求回朝的奏章,与太子弹劾南安侯勾结匪类,至使江南大败的奏章。”五皇子眉心微蹙,带着明显的倦意,道,“两道表章我都看了,南安侯写得颇为恳切,说难掌江南大局,要回帝都与父皇请罪。太子则说拿到了南安侯与靖江王勾结的证据,为求稳妥,请父皇另着将领接管江南兵务。”

谢莫如心下一动,似乎有什么事自心头滑过,偏只是一瞬,再去追溯,已无影踪。谢莫如未去想这一时悸动,急着问,“陛下怎么说?”

五皇子叹道,“太子都明说有南安侯与靖江王勾结证据,倘这话是别人说的,倒不必在意,只当谣言诟谇南安侯。可说这话是太子,不论如何,南安侯都要回来了。何况南安侯自己也请求回朝,只是南安侯还朝,谁能接掌江南兵务?”

谢莫如冷笑,“现成的大能人吴国公,除了吴国公,我看也没人有这个本事!”

“父皇有意永安姑丈接掌江南军务,永安姑丈没敢接。”

“永安侯又不傻,在帝都太太平平的过日子有什么不好,难不成去江南做太子的傀儡?有了战功都是别人的,但有不是必要他来顶缸。”谢莫如讥诮道。

五皇子亦是无言。

谢莫如看他没用饭的心,盛了碗百菌汤给他,五皇子接了,道,“你说这事可怎么办呢?”

“苏相没替南安侯辩一辩么?”

“苏相当真耿直,苏相说南安侯出身承恩公府,父母妻儿皆在帝都,绝不会有反意,太子怕是误中离间之计,且储君不好久留于外,请太子回朝。”五皇子搅一搅碗里清香扑鼻汤品,继续道,“赵国公则道,当年世祖皇后的娘家程家,一样是先帝外家,先帝何等恩重,照样谋朝篡位。前英国公方家,先帝元后娘家,既是国柱亦为外戚,陛下待方家又何尝不是恩深似海,结果,两朝帝君恩宠,犹挡不住谋逆野心。倘南安侯清白,回朝自辩,父皇也冤枉不了他。倘南安侯果然不忠,此际再召还太子,江南怕是无人能约束南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