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厉还是收拾行李跟着常小嘉一起走了。
旅馆门前的狭窄巷子里停了辆黑色轿车,常小嘉和谢厉坐在后排,那个年轻人坐在副驾驶,上车便叫司机开车。
常小嘉给谢厉介绍那个年轻人:“时弘箐,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他介绍谢厉的时候就简洁多了,只说了两个字:“谢厉。”
谢厉从座位上只能看到时弘箐左边耳后的侧面轮廓,他还是觉得和常小嘉有几分相似。
或许是他盯着时弘箐看太久了,常小嘉伸腿踢了他一下。
谢厉转过头去。
常小嘉靠在座椅上,单薄的背姿态不佳地弓着,脸色冷漠。他常常是一副无精打采的姿态,能坐着决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坐着的也鲜有坐得端正的时候。
谢厉警队出身,向来讲究仪态,他看不惯常小嘉已经很久了,在监狱里的时候却从来没有当面干涉过,这时候也只是默默地转开头看向车窗外面。
汽车已经从背街小巷拐了出去,驶进市中心宽阔平整的街道,道路一旁是海港市政府,这时候政府大门前聚集了许多群众,正与保安和警察起冲突。
车子一晃而过,谢厉只看到有人拉横幅,上面写着“鸿吉制药”,因为横幅软垂着,其他字谢厉也没看清楚。
鸿吉制药是常家名下的产业,谢厉出狱短短两天,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转头来看常小嘉,常小嘉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也看着车窗外面,显然是看到了刚才一晃而过的情景。
常小嘉视线转到谢厉脸上,然后又转开望向前方。
谢厉问他:“我们去哪儿?”
常小嘉说:“去看我妈。”
谢厉愣了一下,他心里有一瞬间的疑惑,以为常小嘉的生母其实还活着,后来知道常小嘉并不是这个意思。
司机开车送他们去了海港市城郊的云青山公墓。
常小嘉在路上买了很大一捧鲜花,三百多块钱,抱着花坐回车上时,整个人都被花给完全挡住了。
到公墓之后,谢厉和时弘箐陪他走了一段路,后来常小嘉一个人抱着花去探望他母亲。
谢厉看他爬山,一步一格阶梯,那一大束花挡在他面前必然是看不到路的,谢厉都担心他会被绊倒。
结果常小嘉还是顺利走到了,他母亲是一座独立的墓,墓碑高大气派,他把花放到墓碑前,蹲下来凑近了墓碑像是在说话。
谢厉盯着他背影看了一会儿,转过头看见时弘箐站得端端正正,清秀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于是他又看向远方,微微游戏愣怔。
他们在原地等了二十多分钟,常小嘉才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慢慢走回来。
时弘箐问他:“我们回家吗,二少?”
常小嘉摇了摇头,“晚上我想去趟风铃”
风铃是个酒吧的名字,当初常小嘉就是从风铃酒吧把那个女警带回家的。
在常小嘉和时弘箐转身离开的时候,谢厉的脸色冷了下来。
从海港市中心开车到云青山差不多需要两个小时,他们坐车返回市区的时候差不多将近正午。
常小嘉上车之后就很安静,他坐了一会儿偏头倒下来,枕在谢厉大腿上。
谢厉以为他想睡觉,结果常小嘉眼睛睁着一直看他,时间久到谢厉也微微觉得不自在,伸手挡住了常小嘉的眼睛。
常小嘉眨一眨眼睛,睫毛扫过谢厉的掌心。
谢厉转开头去看车窗外面。
过一会儿常小嘉抓着他的手推开,翻个身侧躺着,把后脑勺留给谢厉,似乎是睡了。
下午时间还长,常小嘉一定要去电玩城里抓娃娃。他换了一大堆游戏币,和穿着西装的时弘箐一起站在抓娃娃机前面,玩得认真而专注。
谢厉坐在角落的休息区,用手机搜鸿吉制药的新闻,发现是公司一款新上市的抗精神病药物让药物使用者产生了严重的副作用,病人家属怀疑药物上市的审批有猫腻,于是聚集到政府前面抗议并要求赔偿。
新闻写得都很简单,谢厉看了一会儿放下手机,发现常小嘉已经没有在抓娃娃机前面了,他站起身,在电玩城里寻找常小嘉的踪影,后来看到他在玩一款射击游戏。
那款射击游戏仿真感十分强,甚至模拟出了枪支的后坐力,常小嘉站在屏幕前面,单手举着枪,一开枪手便在后坐力作用下往上微抬。
他打出了十环,再开枪还是十环。
谢厉站在旁边看着,他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看得出来常小嘉拿枪的姿势很标准,瞄准也很专业,一局游戏接二连三全部是十环,后来游戏机吐出了大量兑换礼品的小卡片。
常小嘉没有急着把卡片收起来,他拿着枪转身看见谢厉,突然对准谢厉的脑袋举起枪。
谢厉看到他眼神阴冷,手里就像是握着把真枪似的,仿佛一开枪谢厉就会被子弹穿过颅骨,脑浆迸裂。
常小嘉做了一个扣扳机的动作,发出咔哒一声轻响,自然什么都没有发生,然后他把枪丢回游戏机上,笑着朝谢厉跑过来,双手捧住他的脸在他嘴上用力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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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晚上,谢厉跟着常小嘉去了风铃酒吧。
常冠山是海港市首富,他在大儿子常小吉出生之后不久就成立了鸿吉集团,随着多年发展,现在下属包括地产、酒店、娱乐、制药等多个公司,几乎涵盖了海港市各行各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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