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师一条一条仔细查看,心惊胆战,胆战心惊。
“楚老师,你过来看。”
老伴儿喊他。
楚老师过去,到阳台,老伴儿正准备洗衣服,她说:“你看小蔺换下来的衣服也和照片上一模一样的。”
楚老师:“……”
什么叫铁证如山。
这就叫铁证如山。
蔺焰尘睡饱觉,他很久未能舒服睡到清醒。
起初脑袋还没转过来,这床狭窄,又硬,和他平时睡得不太一样,接着反应过来,这是在楚汛家,他睡的是楚汛的床。
蔺焰尘有点不舍的起来。
他觉得自己的苦日子总算熬到头,工作解决了,岳父也认同他了。
啊,炒饭真好吃。嘻嘻。
蔺焰尘昨天孑然一身、狂奔而来,没带任何多余东西,没换洗衣服。
楚汛的尺码比他,衣服实在塞不进去,最后只好凑合穿老丈人楚老师的老人衫。
楚老师就喜欢穿棉麻制、中式盘扣的唐装衣服,松垮垮,书生气。
这样老气的衣衫套在蔺焰尘身上都仿佛标准骗人的卖家秀,盘靓条顺,英俊不凡。
蔺焰尘起床出来。
发现老丈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大友善,吓他一跳,想想自己是不像话,这第一次到楚汛家就只顾着呼呼大睡,睡到中午:“对不起,我睡过头……”
尤其现在楚汛不在身边,他失去倚靠,对老丈人招架不住,该怎么办?
楚老师直接向他摊开报纸:“这报纸上的是你?”
蔺焰尘走过去看,和照片上的自信强大截然不同,害羞腼腆地说:“是我……我周六过去就是处理这个项目,本来应该另个人去谈,结果他突然生病进医院,我也是负责人之一,当时只有我能去。幸好还是谈了下来。”
楚老师:“……”我重点不是这个。
气氛不太对,蔺焰尘后知后觉。
楚老师心情凝重,问:“楚汛都知道?”
蔺焰尘:“……知道。”
楚老师:“我上网大概查了下。他没和我们说你有钱到这地步,你昨晚也没说。”
蔺焰尘:“我也没刻意隐瞒,我以为这不算重点。”
楚老师:“那里觉得什么是?”
蔺焰尘:“我与楚汛相不相爱是。他爱我,我也爱他。”
楚老师嗤笑一声:“真是年轻人。”
蔺焰尘无比紧张,仿似等待审判,还明知法官有偏见。
那边啾啾正在放在客厅的摇篮床上玩,他抓着栏杆,蹲屁股墩玩,好奇地看着楚老师和蔺焰尘对质:“咿咿……”
楚老师审慎道:“蔺先生,你家实在太有钱了。我得重新思量,我家这座小庙,怕是供不起你这尊大佛,要被压垮的。楚汛还年轻,不懂其中厉害。”
他知道自家这个儿子,外人看上去冷漠,其实最是个容易被感情驱使的,总冷不丁感情用事。
蔺焰尘如果是个普通富二代也就罢了,稍微比他们家多点钱还能调解,毕竟两家人商量婚事也不能把双方条件放在天平两段称到不差分毫,总有个高低。再不成,楚汛的外婆家还可以搬出来狐假虎威一下。
但蔺家和他们家,那不是高低了,是天与地。
按说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和蔺家扯上什么关系。
蔺焰尘真心郁闷:“你不能因为我有钱就歧视我。”
楚老师纠正:“你家那不叫‘有钱’,叫‘非常有钱’。”
蔺焰尘:“……”
楚老师说:“你的衣服我给你送去干洗店去了,不敢乱洗,下午就会拿回来,你换上就走吧。现在……先吃饭吧。我家只有粗茶淡饭。”
蔺焰尘束手无策,他家有钱他能怎么办?总不能去破个产吧。
两人相对无言。
楚老师不经意瞥了旁边一眼,忽然浑身一震,满脸惊喜:“哎!”
连带蔺焰尘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楚老师跳起来,几乎小跑过去:“我的小宝贝。”
蔺焰尘回过头,看到啾啾扶着婴儿床的木栅栏站着,有点站不稳,咯咯笑,没一会儿,一屁股坐回去了。
楚老师太高兴了:“啾啾会自己站了啊!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