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2 / 2)

暴君之妻 抹茶曲奇 2702 字 9天前

何朝恩立在原地,点头称是。

萧鱼出了大殿,走在长廊之上。元嬷嬷跟在她的身后,低声道:“夫人都有孕了,娘娘方才可有为自己在菩萨面前说上几句?”

说什么?求菩萨保佑她也早些怀上孩子吗?萧鱼步子一顿,就想起那蛮汉粗狂又俊朗的脸来……还是觉得太奇怪了。

元嬷嬷却是眉梢含笑。皇上待娘娘如何,她是看的最清楚的,倘若有一日娘娘能诞下皇嗣,那护国公府和皇家,就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元嬷嬷念叨道:“早些生孩子好……”

见萧鱼一副不说话的样子,就知道这事儿对于姑娘家来说,还是害羞的,就不再多说。顿了顿,轻轻说了一句,“老奴方才看到,那郭老夫人与郭家姑娘也来了元华寺。”

张氏?萧鱼不大想知道郭家之事,只是想起萧玉枝。不知她嫁过去如何了……张氏那样的脾气,萧玉枝没了柳氏护着,是否会受委屈?不过想着萧玉枝那嚣张骄纵的模样来,是个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今日帝后来此,寺内的把手严苛,前来拜佛的香客也比少了很多。越往后山更少。

曲径通幽。待走到一处假山,春茗忽然在她耳旁提醒道:“娘娘,那不是……”

什么?萧鱼看了过去。那假山旁,是个穿着浅绿褙子梳着双丫髻的姑娘,看着打扮,仿佛是哪家的丫鬟,这会儿正在和边上的一个和尚说话。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待看到萧鱼看清那姑娘的脸,才忽然反应过来。

赵婳。

她怎么会在此处?萧鱼想到那日这赵婳竟要让她毒害薛战,便觉得她是疯了。以她对赵婳的了解,可不是那等善罢甘休之人。且今日薛战也在这里……萧鱼想了想,立刻走了过去。

若是今日她冲动行事,欲做出什么行刺帝王的事情来,那她也保不了她。

赵婳本就警觉,听着身后声音,立刻转身。看到朝着这边走来的萧鱼,眼睛忽然睁大了一些,下意识看了看身旁之人……既是萧鱼,也没什么好怕的。

赵婳看着她,也不行礼。目光傲慢,似是还是当初按个不可一世的皇家公主。

萧鱼要与赵婳说话,便对她身旁的和尚道:“本宫与她有话要说,这位师父,你先……”

她想说让他先离开此处,待目光落在这和尚的脸上,萧鱼才脸色一愣……

他不是、死了吗?

面前男子身姿颀长,样貌俊朗,温和的凤目静静望着她,仿佛对谁都是和和气气,温文尔雅的。从小萧鱼就觉得,他是个脾气非常好的人。他缓缓抬眼,看着萧鱼,才张嘴。

音色清朗的轻唤道:“……年年。”

……

何朝恩对着过来的帝王道:“……娘娘去了后山赏桂。”

薛战点头,随即去了后山。

在长廊之上,堪堪遇到了朝着这边走来的郭素宜。郭素宜举止端庄,见着帝王便忙上前行礼。薛战是个粗人,本就不知如何与姑娘家打交道,加之先前的几回事情,更是不大喜欢与郭素宜接触。

随意颔首,预备去找皇后,却听得郭素宜声音温和道:“皇上可是要去找皇后娘娘?”

薛战侧目,这才停住步子,凤目淡淡扫了一眼面前的郭素宜。

郭素宜穿了件半旧丁香色褙子,洗得发白的浅粉海棠花绣鞋,面容白净,亭亭玉立。站在帝王身畔,就轻轻笑了笑,说:“素宜经过的时候,刚巧遇着皇后娘娘了。”

郭安泰刚娶媳妇,张氏便急着抱孙子,今日就带着郭素宜上香祈福,保佑郭家早日开枝散叶,顺道替郭素宜求个姻缘。她与丫鬟子在凉亭休息时,看到那今日被帝王亲自陪同、来了元华寺的皇后娘娘。

正在那儿和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说话,身边还有个穿着僧袍的男子。

田大人的亲事,郭安泰说服张氏打消了念头。而郭安泰千挑百选,颇中意神机营的副将贺茂。与郭素宜年岁相当,又是个老实忠厚之人。

先前郭素宜就随兄长,与那贺茂有些接触,也曾见过,那被帝王赏赐给贺茂当姬妾的前朝长公主赵婳。

她站在凉亭远远看过去时,自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既是赵婳鬼鬼祟祟要见之人,想必身边那和尚打扮的男子也是与前朝有关的。

又想到她与母亲刚开时,帝后驾临的模样,那萧皇后可真是众星拱月,宠冠后宫……

如今又让她遇见帝王。

于是郭素宜便缓缓抬起头,眼睛含笑,表情温顺的对着面前的帝王说道:“皇后娘娘正在不远处放生池边的假山旁……似是遇见了故人,相谈甚欢。皇上您赶紧过去吧。”

第73章 私心

桂香阵阵。身穿僧袍的颀长男子立于萧鱼身畔。

他的身边站着赵婳。

萧鱼忽然想起昔日, 她尚且年幼, 频频出入宫廷。她姑母总是要她与太子赵煜接触。赵煜脾气好, 她当然也喜欢和他在一块儿, 只是每回她去找赵煜,赵婳定也要跟在他的屁股后面的。

就像现在。

这大魏皇室兄妹, 眉眼也有些相似, 不过赵煜偏柔, 而赵婳看上去要骄纵些……她没有想到,有朝一日, 居然还能再见到赵煜。

萧鱼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秋日阳光明媚,她的皮肤白皙,这会儿看上去几乎有些苍白。心里是翻江倒海,那浪头一下一下猛烈的拍打着她的心脏。过了很久, 萧鱼才慢慢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她问:“你……没有死?”

赵婳撇嘴,眼眸含着讥诮, 讽刺的说道:“皇兄福大命大, 自然没有死。怎么?你可是很失望?”

萧鱼没有说话。她哪里不懂赵婳?怕是唯有她跟着姑母一道殉国,或者如她所愿去弑新帝,她恐怕不会再多说什么,只会觉得她做得这些都是应该的。而如今她嫁给新帝,过得好好的,她看着当然不舒服。

一双眼睛看向眼前活生生的男人,萧鱼一字一句道:“你就没有什么……要向我解释的吗?”

青梅竹马,他一向都对她很好, 她也将他当做亲近的兄长,并且将自己的一生都交托给他,刚及笄便嫁与他。新婚之夜,还没来得及掀她的大红盖头,未与她喝过合卺酒……她穿着凤冠霞帔,坐在新房里等,等来的却是他驾崩的噩耗。

她什么都没有做,就成了一个寡妇。

十四岁的新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