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好难受……”月苓鼻子酸酸的,此刻那股委屈又冒了出来,她想起上一世嫁给陆修凉后,他把她照顾的格外仔细,她已经许久没有体会到病痛的滋味了,偏偏那人不在了……
“是我们疏忽了,该让姑娘好好休息才是,老爷和大公子那边也该去个信让他们放心了。”崔妈妈冲沈氏福了福身子,见夫人点头,转身出了房门。
阿念将温度正好的汤药端到床前,红着眼睛道:“姑娘,该喝药了。”
月苓望着她,眼里的情绪剧烈的波动着。她一言不发地看着阿念,包括沈氏在内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四姑娘此刻的异常。
沈氏眉头轻蹙,将多余的人都遣散,只留阿念和自己的贴身侍女柳妈妈。
“苓儿,你怎么了?莫不是烧傻了……”
月苓垂下眼,苍白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落寞与痛苦,她将头埋在母亲的肩头,哽着声音道:“无事,只是病了许久,睁开眼看到你们高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娘了……”
沈氏信以为真,抱着她又安慰了好一通,只有阿念狐疑地看了看她,但也未多说什么。
月苓死后才知道,阿念是陆修凉安排在她身边保护她的人。
阿念比她年长五岁,幼时全家人皆被江湖门派碧海阁所杀,留她一人被收入碧海阁当杀手培养,后来归顺陆修凉,又寻了个机会进了傅府呆在她身边。
在月苓出嫁前出了的一次意外,阿念被贼人所害,再也没回来。
从她10岁到16岁出嫁,阿念陪了她6年,是她最信任的人,偏偏阿念的死和她拖不了干系。
不,不对。她回来了,娘和阿念也还在。那……
那他,也还活着啊。
是她脑子烧糊涂了,竟然现在才意识到这点。
“苓儿,为何心跳的如此快,可是病又严重了?阿念,快去把大夫叫回来!”沈氏害怕得不行。
“娘,我没事,就是高兴罢了。”
床上的病美人儿身形单薄,珍珠白的寝衣衬得皮肤更加嫩白亮眼,虽未施脂粉,却也掩不住那过人的容颜。
沈氏眼里满是柔光,她这一生有四个孩子,最疼爱这个小女儿。
“你15岁生辰刚过,就大病这一场,可见当初那位高人所言不虚。”
傅月苓出生时,沈氏找高人算过一卦。高人说她15岁这年有场劫难,若是能熬过,此后一生便大富大贵。且一定要在这年与命定之人定亲,如此可保一生无忧。
如今这劫难算是来了,可这命定之人在哪儿呢?
高人只说,命定之人乃女儿的福星,并未告知到底是何人。
月苓15岁生辰刚过,沈氏就张罗着给女儿寻找命定之人,看来看去,只有和苓儿从小一起长大的姚家三公子姚之骞和信国公府三公子霍明辰最合适。
15岁?!傅月苓眼睛瞪得老大,拳头紧握。
原来她重生在这一年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一年改变的!
上一世15岁生辰过后不久,她便与右相姚家的三公子姚之骞订了亲。
姚之骞和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两家的父亲分别是大梁的左相和右相。傅月苓在京城素有美名,不仅长得美,才华也是数一数二的。姚之骞更是京城中最受欢迎的公子哥,温文尔雅,一表人才。这桩亲事可谓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只可惜,这都是假象,她当初没有看透,以至于落入对方的算计之中,这才有了后面接连的悲剧。当初就是姚家设计她,骗她喝下了那杯下了药的茶水,害她失了清白。也是那时她才知,原来右相早就将她傅家视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
这一次,她不要再和姚家结亲!
既然已经知道了上一世害她的人都是谁,就绝不会再让傅家陷入绝境。
须臾之间,无数个念头闪过,她渐渐有了计划。
“苓儿,你大病未愈,应是好好休息才对,至于其他的事娘会替你安排的。”沈氏扶着月苓躺下,替她掖了掖被角。
傅月苓心中一慌,连忙扯住沈氏的袖口,“娘,关于定亲之事,女儿有话说。”
沈氏面露疑惑。
她难为情地咬了咬唇,脸色又变得红润,饶是再不好意思开口也是要说的,万一在她熟睡之时,定亲之事已成定局就糟糕了。
月苓没有立刻开口,只对着阿念道:“阿念,我有些饿了,你去小厨房给我熬一盅我最爱的桂花羹来吧。”
她需把阿念支开,此事还不能让阿念知晓。一来阿念是陆修凉的人,私下里经常将她的情况偷偷传递给那人,二来她希望阿念误以为自己会和姚家定亲。
傅家四姑娘将要和姚家三公子定亲。
这样的消息传到西南,那个呆瓜一定坐不住。
她想早点见到他。
阿念依言退了出去,柳妈妈也寻了个由头出去了。
“什么话这样谨慎,还要悄悄地说。”
“娘,女儿有一心仪之人,只是他现在不在京城,所以请爹娘允许此事过段时间再商议。”
沈氏惊诧不已,她定定看着月苓的眼睛,那双眼睛澄澈透亮,还有遮掩不住的女儿家的羞赧。
她深知女儿自小就胆大,许多事都有自己的主意,只是不知女儿何时有了喜欢的人,还不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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