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崇观他神色冷漠,心中更添颇多感慨。他救了月苓,自己也阴错阳差躲过一劫,不知是不是命中注定。
“你就在我府上好好修养,待到痊愈后再决定去留吧。”
若是他无处可去,傅崇打算将他收入门下,就养在府中。傅崇惜才,门下有众多学生,也有许多像这少年一样沉稳踏实的人,但傅崇觉得他和那些人不一样。
陆修凉却神色恳切道:“傅大人,我有一事相求。”
“请讲。”
“我想投军。”少年神情坚毅。
傅崇有些意外,随后欣慰点了点头,赞赏道:“年轻人,有志气。”他捋了捋胡子,“我与霍将军有几分交情,等你养好身体,我便带你去见他。”
“我想这几日就去。”
傅崇看他坚持,点头应下。
陆修凉看着傅崇离开的背影,闭了闭眼。
他没办法在这里多留。
一想到那女孩,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他费了好大的努力,才克制住想去看她的欲、望。
可他不能放肆。
他出身不好,现在又无家可归,凭什么出现在她面前呢。
……
傅崇讲完了当年往事,心中颇为感慨。
一切都是缘分吧。
当初那少年倾心他的女儿,一片赤诚他都看在眼里。这些年,也确实没有辜负他的期待。
五年前,新皇登基,陆修凉被封为少年将军,回京受封时还来傅府看望过傅崇,言行中能看出少年成长了许多。
现在女儿也喜欢他,也算是美事一桩,就是不知那小子如今是什么心思……
月苓眼眶微红,有些心疼她的夫君曾经受过的苦,还有些感动,原来他真的从小就护着她。他在她身边,护了她太多太多次。
“爹,当年我醒了之后,并未见过什么救命恩人。”月苓有些难过,一直以为是爹娘将她救出来的,高烧让她将当年两人相依为命的那两天一夜全然忘却了。她居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可恨她上一世一次又一次无视他,辜负他。
一想到上一世两人的结局,月苓就心如刀割,悔恨几乎淹没了她。
“那小子在你苏醒之前便已离开,你醒来以后什么都不记得,我们便没有告知你真相。”
沈氏对当年之事也是印象颇深,此时也感慨道:“原来是他。我至今都记着那孩子浑身是血将你背回来的模样……”
月苓再也忍不住,上前将头埋在沈氏的怀里,哽咽道:“娘,他不仅是天下人的英雄,更是我的英雄。”
沈氏不知女儿为何如此伤心,她突然想起来高人的那番话,高人曾说苓儿的命定之人与她颇有渊源,年少时曾生死相依,现在看来,说的定是这位陆将军了。她心中大喜,连忙对丈夫道:“苓儿的命定之人肯定是他,老爷,等他回来,你把人约来府中让我瞧瞧!”
“……”
妻奴傅崇无话可说,只得应下。
“娘,关于姚家提亲一事知晓的人应该不多,我们就当作无事发生吧,省的两家人见面尴尬。”
虽然姚家人迟早要除掉,但此刻不适宜打草惊蛇,况且姚家人心胸狭窄,还不知日后会如何刁难。
沈氏深以为然,心中暗叹女儿是真的长大了,一时间又有些心酸。
……
初春时节,桃花簇簇挂满枝头,一阵风掠过,浓烈的香味迎面拂来。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走在府中的小路上,阿念静默地跟在月苓的身后,眉间写满了犹豫。
“想说什么便说吧。”
月苓实在受不了她这副犹犹豫豫的样子,停住脚步,转回身看着她。
阿念福了福身子,“姑娘,您真的应了姚家的亲事了吗?”
月苓柳眉微挑,意味深长道:“你为何对我的亲事这般上心?”
阿念神色未动,低眉垂眼,只=q.n=du=jia=zheng=li=道:“婚姻大事定要慎重。”
月苓理了理斗篷,继续往前走,语气中带着疑问:“姚公子哪里不好吗?我看你对他似乎很有意见。”
还是说,阿念已经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自她醒来那日,便察觉阿念对姚之骞的态度很是微妙,从前她竟然都未注意过。
若是连阿念都察觉姚之骞有问题,那她上辈子究竟是被什么猪油蒙了心,竟然毫无察觉。
阿念淡淡道:“奴婢不敢,只是姚公子看上去太过优秀,寻不到缺点的人总会让人心生不安。”
月苓暗暗点了点头,她从前也有这样的感觉,不得不说,阿念的直觉很敏锐。
可既然如此,为何阿念从前未曾提醒她呢?
不,好像是说过的,只是她那时没有往心里去,甚至觉得阿念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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