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要脱离得干脆,又不能叫人起疑。
眼下倒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白雪茹看着眼前的佳肴,勾了勾嘴角,招手叫来翠儿。
目光扫过还未动过的膳食,笑道:“姑母那边想必没见过这些吃食,每样菜拨出一半给她送过去,算是我的孝心。”
“姑娘?你不是……”
眼神突然凌厉,一巴掌扇过去,尖声斥责:“叫你去就去,是我吩咐你在做事!何时轮到你质疑我了?!”
翠儿目光暗淡了下去。
白雪茹那边刚有了动静,沈氏这边柳妈妈便递了消息过来。
月苓刚刚用过饭,此刻正喝着苦涩的汤药,见沈氏面色不佳,好奇地问了句。
沈氏长叹一口气,“白雪茹那边突然示好,我是当真猜不透她想要干什么了。”
“她难道想和她姑母离开?”月苓放下碗,忙不迭往嘴里放了个蜜饯。
沈氏满脸失落,“或许吧,她走了也好,省得我心里总不安宁。这么多年,我也仁至义尽了。”
月苓觉得此事颇为蹊跷,她心里陡然一惊。
慌忙下床,一阵风一般从沈氏面前掠了过去。
沈氏怔在原地,被她一连串的动作吓懵了,待阿念拿着披风匆匆追出去时才缓过了神,急忙也追了上去。
……
白雪茹从睡梦中被叫醒时,已经过了子时。
她是从床上被柳妈妈和崔妈妈拎起来的。
白雪茹披头散发,衣衫凌乱,愤怒地尖叫着。
“你们干什么!”
柳妈妈上前狠狠给了她一巴掌,十分用力,她被打的有点懵,耳朵嗡嗡的,脸瞬间肿了起来。
两位妈妈用棉布堵上了她的嘴,一人驾着她一条胳膊,生生拖到了前厅。
她的鞋子掉在了半路,整个人狼狈不堪。
一进前厅,屋内灯火通明,光亮得刺目,下意识闭了眼睛。
再睁开眼,她看到傅崇坐在主位上,傅家的人全都在。
白雪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她视线在他们身上扫了又扫,目光定格在傅逸朗手边的那一沓纸。
大脑嗡的一声,眼前一阵阵发黑。
“跪下。”
傅崇压着怒火,每个字说的都很用力。
白雪茹硬着头皮,咬牙道:“凭什么!”
啪嚓,茶杯摔在地上。
傅逸朗站起身,拿着一沓纸慢慢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体逼近她,将她整个人陇在阴影里,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阿念上前,按住她的肩膀,手下用力,扑通一声将人牢牢按在地上。
无论白雪茹如何拼命挣扎,阿念的手就像石头一样硬,掰不开,挣不掉,她的肩上像压了一座大山一样重,地面坚硬,硌得她膝盖疼痛难忍。
傅逸朗不着痕迹地扫了阿念一眼,收回视线将手中的‘证物’扔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白雪茹慌忙要去抓。
阿念面无表情地钳制住她,微微用力,咔嚓一声,卸了她一条胳膊。
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傅逸朗面色复杂看了看阿念,又转头看了眼月苓,那眼神彷佛在说,你的侍女真厉害。
月苓讪笑着,尽量忽视着周围人接二连三投过来的视线,美目圆睁,狠狠地瞪着阿念。
偏偏阿念面不改色,目不斜视,只牢牢盯着白雪茹的动静,心中一遍一遍默念:阿念不知道,阿念只是奉命行事,谁叫白雪茹不老实。公子说了她无需再隐藏实力,公子有命不敢不从。
白雪茹痛地脸色发白,额角沁出了汗珠,泪水止不住地流着,死死咬着下唇躺在地上。
傅逸朗蹲下、身体,看着她因疼痛而扭曲的面容,讽刺地笑了笑:“白姑娘,这些东西可是从你身上发现的,若不是你这婢女检举揭发,我都不知你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和胆量。你想干什么?”
沈氏拍案而起,“怪不得你今晚对你那姑母百般示好,看这样子你是打算将这东西留在傅府,然后自己再抽身离开?!白雪茹。枉我也好吃好喝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白雪茹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低低地抽泣着。
突然,跪在一旁的翠儿痛哭出声,头一下一下磕在地上,咚咚作响。
她哭道:“老爷,大公子,夫人,白姑娘平日里对我动辄打骂,若不是有四姑娘照拂,根本活不到今日。傅家上下对我们主仆都很好,可是白姑娘却时常心生怨怼,埋怨自己的待遇比不上四姑娘,还常说家中若是没了四姑娘,只有自己一个姑娘,那样该有多好。”
傅崇闻言脸色更沉了些,沈氏更是气得直拍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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