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暮咀嚼的动作猛地停住,瞪大双眼看向荣浅。
荣浅沉着小脸,保姆慌忙往外退。
何暮手里拿着吃剩下的半块西瓜,“什么时候的事?”
“才发现几天。”
“怎么看你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何暮坐到荣浅身侧,“你怎么想的?”
“我不想要。”
“为什么啊?”
荣浅听着何暮的反问,“难道你也觉得我该生下来吗?”
“现在大学里可以结婚生孩子。”
“木子,我完全没有准备。”
何暮拉过荣浅的手,“我们是还小,但你跟我那时候不一样,我是鬼迷心窍,可厉景呈是你未婚夫啊,你们迟早要结婚生子,不然,你还霸着这未婚妻名号做什么?厉景呈二十七了吧,陪你耗不起啊。”
荣浅被何暮一句话击中脑门,晕乎乎的。
“浅浅,我劝你要这孩子,不为别的,我当时流产后的样子你也看到了,尽管现在有无痛,可谁能保证没有危害?很多隐患,以后还不知道呢。”
“木子,你别吓我。”荣浅最怕扎针这些,一想到那血淋淋的场面,腿都软了。
“我吓你做什么,无痛那个要打麻药,我那时候也没这么多钱,我也不好意思告诉你们,我一个人躺在手术室里,疼得直哭直喊,可给我做的那个医生说,自己做的孽自己要承担,她那鄙夷的眼神我到现在还记得。她说,我的宝宝真可怜,投到了我这种人肚子里。”
何暮擦下眼角,荣浅心里跟着难受,“你怎么不和我们说呢?”
“打掉孩子这种事,终归不是好事。”
荣浅没想去勾起何暮的伤心事,她将话题转移开,可心里却沉重的要命。
她以为所有人的想法都会和她一样,会赞成她,何暮走后,荣浅坐在阳台上,接近傍晚时分,才看到厉景呈的车从外面进来。
荣浅慌忙装作睡觉。
厉景呈并未立即上楼,应该是在问保姆出去的事,荣浅竖起耳朵,听着从门口接近而来的脚步声。
她闭着双眼,黑而浓密的眼睫毛却不住轻颤,厉景呈知道她在装睡。
跟皇甫四少周旋了一天,最后还是不得不为他开了这个先例。
荣浅刚怀孕,现在是关键时期,皇甫四少一旦有所作为,无异于火上浇油。
厉景呈心力交瘁,侧脸阴鸷地沉浸在傍晚的霞光内,荣浅知道他就坐在她对面,因为她并没听到男人起身离开的脚步声。
“荣浅,我知道你没睡着,”厉景呈沉声开口,“我最后问你遍,这个孩子,你要不要?”
荣浅装不下去,只好睁眼,她抿紧唇瓣,在接触到男人眼里的厉色后,快速避开,“不要。”
厉景呈勾起抹嘲讽的笑,他在想,他步步为营、如履薄冰,究竟在为了什么?
难道就为了一个连孩子都不肯替自己生的女人吗?
男人忽然站起身来,他跨步来到荣浅身前,大掌拽起她后往外走。
荣浅大惊,“你做什么?”
“你不是要打掉吗?走,这就去医院,我亲眼看着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