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伸出手臂缠住他的颈项,在他的颈项间狠狠的咬了一口。
秦易森剑眉冷挑了一下,又想气,又想笑。“干嘛,想谋杀亲夫啊。”
“疼吗?疼就是真的,不是做梦。”林梦的额头在他脸上蹭来蹭去的撒着娇,“老公,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的,死也死在一起。”
“别以为说点儿甜言蜜语哄我就没事了,我们宝宝最近的状况一直都不太好,你居然还跑去喝酒,孕妇不能喝酒你难道不知道吗?你马上就要做母亲了,哪儿有你这么不负责任的母亲,你可以珍惜肚子里的小生命一点吗?就当我求你了行不行?”
“老公,昨天真是意外状况,而且,我喝的是果酒,酒精度数很低,不会伤害到我们宝宝的。我保证,一定会把她平安的降生,我们两个人一起,看着她长大,听她喊我们爸爸妈妈,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
秦易森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手掌轻轻的揉着她的长发,“我考虑一下吧,看看要不要原谅你,这两天,你给我好好表现。”
“哦。”林梦知道自己犯了错,只能老实听话。
秦易森低头看了眼腕表,他上午还有个谈判,必须离开了,“一会儿司机会送你回爸那边,我还有公事,要回公司了,晚上再来接你。”
“路上小心,老公,我爱你。”林梦讨好的在他侧脸落下一吻。
秦易川的案子终于有了结果,秦启荣请了最好的律师,争取到了最好的结果是延迟到四个月后执行枪决。而林梦的预产期恰好也在四个月后,一生一死,想想有些讽刺。
秦启荣去探监的次数越来越频繁,秦易森也会去,但秦易川基本都不会见到他。明明是亲兄弟,但到死都要做仇人,还真是挺可悲的。
四个月的时间,似乎转瞬即逝,秦易川即将面临枪决,在秦启荣最后一次去探监的时候,秦易川激动的捶打着玻璃,两个人都没有拿电话,但秦启荣却知道,他在不停地说:爸爸,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秦启荣的头抵在冰冷的玻璃窗上,苍老的面容上划过了泪痕。虽然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真正要面对生离死别的时候,才知道这种痛远远比想象中的更无法承受。
而与此同时,秦易森一直站在外面,不停的吸着烟,眼睛早已经湿润了。也许,秦易川并不想要他这个弟弟,但他还是想最后喊他一声,哥哥。
如果,如果人真的还有来生,他希望和秦易川做一对普通的兄弟,出生在很普通的家庭中,父母为了他们的学费和生活费忙忙碌碌,因为贫穷,他会穿哥哥穿过的衣服,玩儿哥哥玩过的玩具,和哥哥两个人只能拥有一辆自行车。他们可以一起上学,哥哥会管教他读书,在他不听话的时候,还会动手打他,但如果有人欺负他的话,哥哥也会第一个冲上去。
其实,这辈子他们都没有活好,如果还有下辈子,一定要好好的过。
秦启荣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状态非常的不好,秦易森开车带他回去,途中就心脏病突发了,秦易森第一时间开车把他送到医院抢救,四个小时的手术之后,一直昏迷不醒。
孟淑婉和秦易森留在医院中,陪护了整整一夜。
天亮的时候,秦易森低头看了眼腕表,说道,今天大哥被枪决,我去送他最后一程,你留下照顾爸爸。
嗯。孟淑婉点头,她哭了一整晚,眼睛红肿不堪,声音也沙哑的厉害。其实,你爸爸像现在这样睡着也挺好的,总比让他清晰的面临易川的死亡要强很多。
秦易森什么都没说,而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拎着外套走了出去。
他当然不可能亲眼看到秦易川行刑,他只能站在围墙的外面,听到里面的枪声,身体剧烈的颤抖着。他从烟盒中抽出了一根烟,塞在了口中,然后拿出打火机试图点燃,却看到火光一直不停的胡乱跳动着,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手臂颤抖的很厉害。
只是一根烟而已,他却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点燃。他不停的吞吐着烟雾,眼前越来越模糊,而模糊的视线之中,他似乎看到了童年的自己和童年的哥哥。
如果人不长大该有多好,他宁愿一辈子都当哥哥的跟屁虫。
秦易森一直站在高高的围墙外,茫然的不知所措,他突然不知道方向了,不知道何去何从。
如果不是孟浩洋的一通电话,他大概会再围墙外一直一直站下去。
电话中,孟浩洋声音急切,告诉他,二哥,你快点回来吧,出事了。周小诺要跳海自杀,嫂子已经赶过去了,她大着肚子马上要生了,这也太危险了,可谁都拦不住她。
在哪儿呢?我马上赶过去。秦易森丢下了指尖的眼底,车子如箭一样的冲了出去。
傍晚的海岸线,正是涨潮的时候,周小诺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站在高高的岩石上,眺望着远方。
林梦站在距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担忧的不敢靠近。
小诺,你要干什么?你千万别激动。林梦一手护着凸起的肚子,另一只手伸向周小诺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