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轻盈却又这般暴戾,不管是剑光抑或兽影,都只能在这一击之下纷纷拜服。

刹那间,仿佛整个擂台都狠狠抖动了一瞬,恍如山崩于前大海倾覆。

等到余清瞳终于睁开眼时,却感觉到自己颈边寒意刺骨,莫名的杀意使她指尖颤抖。

回头一望,是左温凝冰为剑,直直横在她洁白颈间。

已然有鲜红血液,自少女纤嫩肌肤蔓延开来。她顾不得许多,无比惊异地质问道:“这是什么妖术邪术,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紫衣少女更惊异发现,左温修为已是练气五层。只在方才生死一瞬,他竟直接修为突破!

原本余清瞳以为,唯有自己才能临阵突破,为此颇感自傲。谁知左温丝毫不逊色自己,如何不让她心绪复杂?

更让少女惊异的是左温的眼神,冰冷淡漠,没有一丝爱意与温度。

左温手指一弹,那柄锐利无匹的冰刃,就已片片破碎。

他此时的神情,无比落寞:“我没想到,你竟会如此绝情。若非我临阵突破,怕会直接死在擂台上吧?”

蓝衣少年苦涩地摇了摇头,竭力压抑心绪,不让自己露出一丝悲哀表情。

他忧伤的情绪似能感染到其余人一般,众人顿时开始窃窃私语。

“是啊,余清瞳为何要这般鲁莽,莫不是她怕容星渊反悔?”

“依我看来,全因为容星渊是她的未婚夫。你没听见她口口声声说,要偿还沛泽真君的救命之恩,因为容星渊这未婚夫碍着她,干脆痛下杀手。”

“如此品德卑劣之人,也敢对沛泽仙君心生仰慕,着实不自量力!”

有女弟子窃窃私语,还有人大声嘲讽。诸多话语汇集到余清瞳耳中,让她不堪重负。

假话,都是假话,她做错了什么?她所渴求的,不过是成为沛泽真君的亲传弟子罢了。

容星渊既然说他深爱自己,又为何骤然反悔。连性命都不肯舍弃,又哪配说爱她?

余清瞳浑身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她哭得梨花带雨,却并无一人心疼她,替她说一句话。

左温长睫低垂,模样心碎又黯然,心中唯有一片漠然。

这般行为,只算小小报复女主罢了,并不能让余清瞳心如死灰。系统3022颁布的最终任务,一向并不简单。

既是如此,倒也无碍。左温还有更深层的布局,让女主自食恶果。

完了,一切全都完了。她所有期待与寄托,都已化为泡影。

一想到这里,紫衣少女哭泣得更凄惨,她已然不知所措。

“魁首之位仍旧是你的,我不与你争。”

此言一出,周遭立刻乱了,就连余清瞳也不再哭泣。

心软,容星渊未免太过心软。

面对这般不知好歹,想要他性命的未婚妻,容星渊还能宽容以待,着实让人难以置信。

余清瞳再顾不上许多,她期期艾艾地问:“星渊哥哥,你当真不怪我么?”

“虽是不怪,但我的心冷了。”蓝衣少年一字一句道,“自此以后,我与你解除婚约,你好自为之。”

紫衣少女却没听出,左温话中的决绝之意。余清瞳只知道,她终于自由了,能够光明正大追求自己渴慕的人,旁人也不会指责她水性杨花。

眼见几位真君,终于从云霄降落地面,余清瞳的心也跳得越来越快。

余清瞳一想到,从此自己就是沛泽真君的徒弟,就忍不住面颊滚烫。少女微微垂下头,不敢看那人幽深双目。

她终于等到这一刻,沛泽真君直接发问:“你可愿当我亲传弟子?”

“愿意,我当然愿意。”余清瞳不管不顾地喊出了声,却见周遭一片愕然。

原来白衣真君竟走到左温面前,遥遥向那少年递出了一只手。

余清瞳这等举动,不仅突兀且难堪。纵然是旁观者,也忍不住替她尴尬脸红。

万沛泽更是毫不客气道:“我没问你,收声。”

他又转向左温,修长眼瞳中唯有温柔笑意:“我再问一次,你可愿成为我真传弟子?”

左温似是惊愕了,一双眼睛瞪得浑圆,越发让万沛泽瞧得好笑。

少年还未来得及回答,余清瞳就急切道:“沛泽真君,你明明说谁夺得魁首之位,就收谁当亲传弟子。怎么如今,你却不信守诺言?”

这话说得极不客气,竟不顾他们二人身份差距,指责起万沛泽来。

白衣真君扬了扬眉,语气轻慢:“星渊胜得干净利落,如何配不上魁首之位?我说谁是魁首,谁就是魁首。”

“至于你们二人的约定,我只当是个笑话,切莫在我面前提起第二次。”

刹那间,余清瞳如坠冰窟。

她费尽百般心思,才迫使容星渊让出魁首之位。谁知沛泽真君竟然如此霸道,直接背弃誓言,让她根本没有一点办法。

自己心爱之人,竟如此为难自己。余清瞳刚止住的眼泪,又立时夺眶而出。

紫衣少女含泪哭泣的模样,真是美极了。

纵然旁观弟子们,先前都认为余清瞳本性凉薄。此时却莫名觉得,自己根本不能抗拒她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