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轻描淡写,却又风姿卓然。纵然余清瞳身陷险境,也忍不住为之目眩神迷。
这是她渴求十余载,却始终未能得到的男人。万沛泽越是无视她,余清瞳反倒越发不能自持。
嫉妒与渴慕混杂在一起,以漫长岁月为燃料,已然使余清瞳的心炙烤得焦裂变形。
“你杀了我,直接杀了我!”余清瞳不管不顾喊道,“父亲会替我报仇!”
明明自私至极,却装出这等大义凛然的模样,也不知是做给谁看的。
同这白莲花女主待得越久,左温越觉得厌恶。
他扬了扬眉,温文尔雅道:“不,我没有捆着余师妹。你可以咬舌自尽,也可以求师尊一道剑光出鞘,将你整个人劈成两半。”
这等绝情寡义的话,亏他说得出来!明明是他们师徒愧对自己,竟敢堂而皇之地羞辱自己!
自己没有顺利报仇之前,又岂会直接自杀?刹那间余清瞳恨得,连眼睛都红了。
但左温的话着实戳中她的死穴,余清瞳不得不闭嘴沉默。
让你再装白莲花,大义凛然地指责他人。怎么危害到自己利益之时,突然不说话了?
左温冷笑一声。他余光瞥见,焚魂宗宗主面色阴沉,显然已将他的话听了进去。
若说这魔道宗主,真对自己女儿如此重视宠爱,左温是绝对不相信的。
他至多对余清瞳有些微愧疚之意,又瞧中女主身份特殊是天武阁弟子,由此才动了心思。
焚魂宗宗主打着替自己女儿鸣不平的旗号,与天武阁开战,更借机扩大势力。
即便在原剧情最后,女主与沛泽真君结为伴侣。也是天武阁实力受损,而焚魂宗却因此大为兴盛。
如果余清瞳阻碍到焚魂宗宗主的谋划,他会毫不留情将其舍弃,就如此时一般。
眼见自己,成功挑拨那父女俩的关系,左温不能更满意。
他似是无奈般叹了口气,缓缓道:“清瞳与我青梅竹马,若非情况紧急,我也不愿如此对你。”
“你放心,只等所有天武阁弟子安全之后,我就会放了你,以神魂性命为誓。”
这等誓言可谓至为重要,刹那间余清瞳就安下心来。
谁知焚魂宗宗主,至为遗憾地摇了摇头,沉痛道:“我的女儿死了,就死在你的手上。”
他话未说完,一股森然魔气就席卷而上,几欲将余清瞳直接扯碎。
好,不愧是枭雄,左温扬了扬眉。
有了这借口,就能名正言顺向天武阁开战。至于余清瞳究竟死在谁的手上,根本不重要。
那是自己的父亲,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父亲。
谁知他竟然这般轻易地舍弃自己,甚至没有半点愧疚之色。原来所有疼爱与宠溺,都只是一句空话,余清瞳整个人都愣住了。
“抱歉。”轻轻一句话,飘到了余清瞳耳边,“为了宗派大业,你不得不牺牲。”
她好似从来都认清过,自己的父亲是个怎样的人。
只为了大业,她就合该去死么?如此自私,又是如此理所应当,岂不可笑!
余清瞳沉默不动,却有至为可怕的存在将那道魔气吞噬得一干二净。她周身似有熊熊火焰,烈烈燃烧。
左温立刻极乖觉地放了手,任凭余清瞳挣脱束缚。
黑衣女修缓步向前。她每走一步,周身火焰就吞噬了所有存在,将一切都化为灰烬。
温度灼热,却气息森寒而冰冷。
女主果然是女主,到底非同一般。竟将剧情最后才觉醒的血脉之力,在此时直接唤醒。
左温扯了扯万沛泽袖子,将那剑修从沛然战意中唤醒,他们二人立时乘上剑光直接离去。
今日发生诸多事情,全未出乎左温意料之外。
他深知焚魂宗宗主性情如何,更知晓余清瞳自私之处,比她那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
三言两语,就能引动他们父女直接对峙,何乐不为?
余清瞳觉醒的,是至为罕见的黑凤之力,也是女主母亲遗传给她的。
可惜女主母亲至死都未觉醒血脉之力,这等离谱的金手指,整个世界唯有余清瞳本人才有。
黑凤之力能使余清瞳修为大增,更会使女主得到最重要的筹码。
同样自私,又是同样多疑。那父女俩在此大打出手,孰胜孰负均不好说。
不管如何,事情结束之后,焚魂宗定会元气大伤,再无精力发动一场仙魔大战。
白衣真君望了望左温,眸光温柔:“坏心眼。”
敏锐如万沛泽,如何不知晓左温耍的小心机。尽管自己这徒弟性情温和,关键之时也能狠下心来,不再迂腐。
“徒儿不知道,师尊在说什么。”蓝衣修士长睫一眨,收敛了锐利眸光。
天知道,他多想一道术法,将眼前之人直接斩杀。可惜他修为不如万沛泽,也没到出手时机。
白衣真君似是全未觉察到左温的杀意,牵起他的手,沉声道:“有师尊在,定不会让旁人伤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