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看看吧!”楚寒墨听说是为了孔家人,就让丁香推着他去医馆,不管怎么说,这位孔三公子也是自己好友孔远诚的亲人,他不能见死不救。
霍维和宋斯宁也起身往七文医馆走去,一行人到的时候,温泽和薛礼已经被沉香打得鼻青脸肿,别看沉香只是楚寒希身边的一个下人,他动起手来真是一点儿也不留情,而且专找明面上能看得到的地方打,难道他就不怕因此给楚寒希惹麻烦吗?
“县主的位子还没坐稳就纵容手下当街殴打两位世子,楚寒希还以为这里是译州不成,就算有烈北王府护着,她也必须吃苦头,走,进宫!”七文医馆不远处一辆马车内,雯雪郡主阴冷的目光扫过九虫街,自从她知道霍维现在整日里待在楚家大宅,嫉妒的火光就化成缠绕的藤蔓将她的心每时每刻都烧的快要失去理智,皇帝竟然还封她做县主,哼,她可不会让她如愿。
楚寒希来到医馆后,只是瞥了一眼外边的温泽和薛礼,并没有任何叱责沉香的意思,然后继续给其他人看病。
“楚家妹妹,你不能见死不救,孔之祥那家伙就快死了!”薛礼难得在人前收起他的浪荡公子形象,一脸焦急地朝着楚寒希的方向吼着。
“是呀,楚姑娘,你不是说自己是医者,医者怎么能见死不救呢!”温泽也在外边喊道。
现在他们两个根本进不去医馆,沉香一个人就能挡住他们,更别说还有两个皇家银甲护卫,就他们这三脚猫功夫哪是这些人的对手。
“霍维,快帮帮忙!”一见霍维出现,温泽和薛礼赶紧向他投去求救的目光,或许孔之祥对别人来说不是什么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但却是他们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平时他们两个最爱欺负他,但现在他眼看就要死了,两个人却说什么都要救他。
“我虽然是小王爷,但也不能以权压人,七文医馆有自己的规矩,不守规矩的病人我也帮不上什么忙!”霍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这两个人是要好好受受教训了。
“楚姑娘,是我错了,求求你,求求你出手救救我的儿子,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信楚姑娘你的话,害了自己的儿子!”方氏也哭着进入七文医馆内,神医谷的俞品欣已经无能为力,太医院的龚行知也摇头叹息,方氏这才想起楚寒希说过的话,或许现在真的只有她能救自己儿子的性命了。
楚寒希一直面色平静地不说话,有条不紊地在给其他病人诊病,似乎外边纷乱的一切和方氏的哭泣都没有进入到她的眼里耳里和心里。
“孔家夫人,不是我家姑娘不愿出手,而是咱们医馆有规矩,是你们自己不愿意让姑娘治,宁愿相信神医谷的那个什么圣女也不相信我家姑娘的医术,这怨不得旁人的!”常山也不怕得罪孔家,他这段时间在医馆做小伙计看得清清楚楚,别管是多难治的病到了楚寒希这里那就是手到病除,有些人几十年的老毛病,她一针就能见效,一颗药丸就能痊愈,要是这样的大夫还没人信,那世人真是瞎了眼睛。
“我——”方氏被常山说得噎在了那里,没错,一开始她就是相信俞品欣的医术而不是楚寒希的,毕竟神医谷的名头摆在那里,而楚寒希不过是刚到京城行医,两相对比,她更愿意相信俞品欣的话。
就在这时,蔷薇从后院走了进来,然后在楚寒希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楚寒希便抬头看了一眼方氏和温泽、薛礼,然后让沉香随她进了东间。
“楚姑娘!”方氏哭着还想试图喊住楚寒希,却听霍维在一旁说道,“要是不想你儿子这么快死,就不要出声!”
此时,被楚寒希用于做小型外科手术的东间外,站着三个人,一个是烈北王霍东,一个是太医院新院首龚行知,还有一个是孔之祥的父亲孔大学士孔令奇。
“楚姑娘,麻烦你了!”孔令奇态度很友好,此刻房间里躺着他那不成器的小儿子孔之祥。
“没什么麻烦的,我救的不过是大周朝的一名普通兵士而已!”楚寒希看了一眼霍东,然后带着沉香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霍维领着方氏也走了进来,方氏见到孔令奇想要激动地说什么,孔令奇却一个手势阻止了她,让她不要出声。
龚行知十分好奇楚寒希在房间里是如何救人的,但烈北王在这里,他什么多余的话都不敢说,这次孔家能请动烈北王做说客,可是付出不少代价的。
房间内,楚寒希先查看了孔之祥的情况,的确是很严重,好在他们还知道来找自己,晚一点儿这条命她也救不回来。
虽然孔之祥已经深度昏迷,但楚寒希还是给他用了麻醉药,然后拿出手术刀,很利落地就在孔之祥的下腹部划开了一条口子,沉香眼中没有一丝异色和震惊,仿佛这动作他也做过很多遍一样。
主仆两个配合默契,找出孔之祥烂掉的肠道组织,清除干净之后又缝合好,整个手术花费还不到半个时辰,然后楚寒希又让沉香喂孔之祥一些灵泉水,以免他术后会出现严重的发热或感染反应。
接着两个人将身上穿的白色布罩衣脱下来,然后走出了东间。
“楚姑娘,怎么样?”身为母亲,方氏顾不了其他人,她只想知道自己的儿子怎么样。
“过了今夜无事,他这条命就算保住了!”楚寒希是看着霍东和霍维说的,她愿意出手救孔之祥,那是因为霍东说孔之祥是他军营里的兵,他是以一个将帅的身份请求她医治他的兵士,在没有保家卫国上阵杀敌前她还不能死。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楚寒希并不是一个死板的人,她的规矩也是可以随着事态发展而改变的,再说那些规矩只是对她不喜欢的人而设,对于那些对自己很好的人,她的规矩是可以通融的。
所以,当霍东以另外一种方式让她去救孔之祥的时候,她没有拒绝,别人的面子可以不给,但是霍东这位王爷的面子她还是要给的,谁让自己偷喝了他珍藏的好酒,欠着人情债呢。
另外,就是席氏让蔷薇传的那句话起了重要作用,就是让她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孔家三公子的性命。
霍东听到孔之祥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便对楚寒希点点头,这丫头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人到底还是出手救了。
“把人抬走吧,另外那两个也给我一起带上!”霍东一挥手,立即就有两个铁甲护卫现身把还在昏迷不醒的孔之祥给抬走了,同时,外边也有四名铁甲护卫出现,将温泽和薛礼架了起来。
“老爷,这是怎么回事?”方氏有些慌了,为什么是烈北王府的铁甲护卫抬走自己的儿子?
“从今日起,这个逆子就不是我孔家人,他已经成了霍王爷手底下的兵!”孔令奇也感激地对楚寒希道了谢,然后看了一眼被抬走的小儿子,这孩子都是被自家夫人惯得,能不能在军营里活下来,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不,这怎么可以!”方氏大喊了一声,早知道这样还真不如让他死在家里,总好过在军营里受一番苦罪再丢掉性命,“老爷,这孩子可从小没吃过苦,你怎么忍心把他送军营去,而且还是霍王爷手下。”
这天下谁不知道,做霍王爷手底下的兵最苦最累最遭罪,她可是千千万万个舍不得。
“慈母多败儿,就应该让他去吃吃苦头!”孔令奇一甩袖瞪了一眼方氏就走了,如果一开始她就让楚寒希给孔之祥治病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了,现在他不但赔了一个儿子进去,怕是把全家都押在了别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