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鸾》就是余漾早些年出演的那部古装剧,压根没出过碟。
谁知道这人安的什么心思?
卞梨眼神暗下,不发一言回去了班里。
——和郑西桥这人,有什么好讲的?
贺菲菲凑过来问:“他又找你?要不要我帮你去揍他一顿?”
“可以,下午放学就行动。把碟抢过来,当成我的精神补偿。”卞梨淡声道。
“啊?什么碟?”
“他那有一套《鸣鸾》,我想买也买不着,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骗人。”卞梨拇指摁在唇角处,笑得恣睢。
她没跟贺菲菲说明《鸣鸾》不出碟,是因为不想让人太过担心。
贺菲菲其实早看郑西桥不顺眼了,之前很多次想跑过去揍人,均被卞梨拦下,只是今天郑西桥说的话,真是让卞梨恶心坏了。这才下定了决心。
“不管是不是,直接揍一顿给你报仇。暑假一直没机会,今天反倒送上门了。”贺菲菲冷笑。
“下午篮球训练。我们去体育馆堵他。”卞梨摩挲下巴。
贺菲菲当即给郑西桥发了短信:
[放学后,17:40,体育馆器材室见。卞梨想和你谈一谈。]
郑西桥玩味一笑,他对卞梨势在必得:以为有多少傲呢?装得倒是清纯。呵,不和那些女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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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过下午无聊的两节物理和化学课。
最后一个铃声一打响,卞梨直接背上书包,拽过贺菲菲的胳膊从教室后边夺门而出。
奔跑的间隙,卞梨抬腕看了眼表:[17:32]
学校五点半下课打钟。而郑西桥是体育生,一般在六点钟结束训练。
卞梨去器材室蹲守,贺菲菲则去买一打可乐借着“送凉爽”的名义拖住其他人。
这个方案是卞梨提出的,贺菲菲百般不肯,觉得自己的大力气花在打人上才不浪费。
不过卞梨指出那些人总需要有人拦着吧,而且出了事,两人还可以互相作不在场证明。
于是贺菲菲迫于形势同意了。
郑西桥提前结束训练来到器材室。
刚进门就被一黑色麻袋兜头套住,接踵而至一顿劈头盖脸的痛打。
坚硬的棒球棍砸在肉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卞梨吹了口汗湿的额发,将棍子撑在地面上大喘气。
郑西桥还挺硬气,喘着气喊:“艹!你谁啊?我招你惹你了?有种继续打啊!我怕你啊!”
卞梨泛红的眼尾挑出狠戾的颜色,发丝粘在面庞上,眼神阴鸷,握着棍子的手紧了紧,用了狠劲砸向对方弓起的背脊。
“你惹得人还少?”
闷棍声混着充满戾气的质问,卞梨想起高二时的噩梦,眼神倏地冷下,一棍砸在他颈上,砸得这人渣死狗似的趴下。
她绕过那瘫在地上的的一大坨肉,去翻郑西桥放下的书包,想砸这人手机。
——很多消息都是从那传出的,卞梨蹙眉。
零碎窸窣的翻找声惊醒了郑西桥。
他一把扯掉黑色麻袋:“等老子找人把你——卞梨!是你?”
卞梨没在他书包内找见手机,这声喊,反而惊了她一下,一把将那根棒球棍往后挥去。
恰巧打在了郑西桥的大腿上。
“艹!你他妈的!老子不弄死你——”
郑西桥捂着腿,扑通一声跪倒了。
卞梨丢掉棒球棍跑出门外,径直拉过外面正和其他人畅聊着的贺菲菲,小声说:“走了。”嗓音有些哑。
贺菲菲被扯着,笑嘻嘻转头和那群人告别。
走出一段路后,两人停下来,坐在长椅上深呼吸。
“怎样了?”贺菲菲问。
“被我揍傻了。”卞梨回答,神色恹恹的。
看见郑西桥那张脸就让她产生了胃酸翻涌的恶心感。
高二发生那件事后,她就像根茎浸没在淤烂水中的浮萍,无所依附,全身黏着腐臭的污泥。
贺菲菲未发现卞梨的异色,朝她比了个大拇指,狂笑:“行啊,卞梨!可以啊!牛啊你!”
“我们会被请家长吧?”卞梨指节捏得冷白。
“不会啊,怎么会?郑西桥瞧见你脸了?”
“嗯……”卞梨顿了顿,又说,“真应该再多揍几下。”
“他说什么了?艹!”贺菲菲骂了一句,站起身。
卞梨拉住她:“你干嘛去?”
“再揍他一顿去!”
“坐下。他那样的人渣,不值得我们付出更大的代价了。”卞梨摸了把汗湿的刘海,无奈说,“咱们还是想想怎么跟家里交代吧。”
贺菲菲坐下,丧气地塌下背脊:“我又没事,主要是你。你家里有人能来么?”
卞梨沉默不语。
贺菲菲转念想了一会儿,道:“找余漾帮忙吧!”
卞梨没听明白,“嗯”了一声,尾调上扬。
贺菲菲解释:“让余漾替卞迟来开家长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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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板昏黄的灯光衬着影影绰绰的爬山虎,洒在浮动的窗帘上。斑驳交错,有种动人的美丽。
作业写了一半,摊开放在桌上,卞梨却无心再写,她趴在铺了蓝色床单的床上,有些紧张地反复点开微信又关闭。
十一点了,也不知道余漾睡了没。
手指不停地在屏幕上逡巡着,就是不敢点开窗口。
上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呢?
卞梨有些想不起来了。
有问过余漾,在两个月的补课结束之后,我们还能继续保持联系吗?
当时余漾回复什么?卞梨把脑袋枕在交叠的手臂上,思索着。
忘了。
卞梨咬住下唇,终究还是给余漾发了条微信:
[学姐,能帮我个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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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