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都不是泼夫,伤心难过都只会藏在心底,并不会争吵。
她倒宁愿,他们会和她吵。
滕奕叹了口气,难得和她多聊几句:“老五被我们惯坏了,从小眼高于顶。他曾经和我们说过,他将来的妻主,不必有高官厚禄,但一定是要能和他琴瑟和鸣。”
“至于老三……他和王小姐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个人啊,心里想着什么,从来都不喜欢说,因为他怕说出来会给别人添麻烦。”
江凌月对这种想法,很是不屑:“越是不说,才越麻烦。”
“是,对不明缘由的人来说,的确是这样。”滕奕无奈摇头:“但对老三来说,却不是的。”
“他小时候,也是个勇于表达自己的开朗孩子。”
江凌月一愣:“那他的性子怎么会变了?”
滕奕又是长长一叹:“我们的娘是个有才的女子,她对我们的要求,比对旁人家的男子要高出了不知多少倍。老三从小在诗词方面比较敏感,娘亲就对他寄予了很大的厚望。但小孩子嘛,难免贪玩,他就经常溜出去玩耍。”
“每一次被娘亲知道了,娘亲都会大发雷霆。而每次娘亲发火,老二都会自愿出来顶包,说是他撺掇着老三出去的。”
江凌月:“……”
滕奕又道:“真正的改变,是在他十岁那年。”
那一年的十五,腾亦儒听说县城会放烟花,他很想见识一下。
但,腾母坚决反对,还说他是玩物丧志,将来不会有出息。
腾亦儒虽然伤心,却也乖乖听了话,放弃了去县城的想法。
后来,村中来了一个卖糖人的老人。
大部分孩子都有糖人吃,还有人跑到他面前来炫耀,说他们一家子都是穷鬼,连糖人都吃不起。
他气不过,回家管腾母要钱买糖人。
腾母勃然大怒,将一文钱摔在了地上,骂他是没出息的孩子,说他人穷志短……
总之,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从那一天开始,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再吵闹着要玩耍,也不再将心事轻易表露出来。
许多年来,他唯一表露过的,就是对王诗韵的爱意。
可惜,还是被辜负了。
一阵沉默。
良久,江凌月才道:“我不是王诗韵,也不是你们的娘。”
这几日,江凌月一直在等赏银下来。
根据杜悦澜的说法,赏银应该就会送到县衙,然后县衙来人通知她去领取才是。
但不知为何,却迟迟没有动静。
无奈之下,她只能推迟了出发的时间。
秋收完之后,地里其实还有一些事情要忙。
比如,刨地,施肥,然后种上小麦。
这些事情总不能教给滕磊一个人来做,所以几兄弟和江凌月一合计,决定回村子住几天。
几兄弟一起忙活,就能省一些时间。
江凌月想了想,画了一张图纸,然后跑到镇上的李铁匠那里,一阵敲敲打打。
因为见识过了江凌月的奇思妙想,几兄弟这次倒是没有再怀疑她去做无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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