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1 / 2)

两年过去了,仿佛从前那个少爷只是大家的一场梦,如今梦醒了,少爷也变得宽宏大量处事有个章程了,但大家也绝不会因为他的包容而使小动作,犯了错照样罚的狠,从前是没有缘由的打骂下人,现在是赏罚分明,院子人也变少了,很清净。

鸦是两年前郑之南刚从手术台上下来,郑重安派给他的,那个时候他很多事情都不能做,时常要戴氧气罩,整日躺在床上修养,身边围着的佣人也都是女孩,上厕所洗漱这些在他看来都很不方便,虽然原主早就用惯了,可他还是有些别扭,同性看到身体都会别扭,更何况异性在身边坦然自若的帮他擦身体,处理污秽,郑之南很抗拒,郑重安知道后就派了一个随从过来,便是鸦。

鸦不多话,身体高大有力,眉目硬朗坚毅,只比原主大两岁但很沉稳,办事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也不推诿偷懒,两年的相处让郑之南颇为信任他。

鸦闻言没有再说什么,走过去,垂眸伸出手将郑之南抱起来,让他坐好,给郑之南洗手净面后去拿衣服,然后给他解睡衣的扣子,换上布料柔软舒服的白衬衫,外面套了一件薄毛坎肩,下身穿一条宽松的长裤,而后鸦单膝跪地拿起袜子给郑之南穿上,套上舒适的鞋子,扶他下床,拿起外套抖了一下为他套上。

等都穿好后,郑之南才走了一步身体就晃了一晃,不等郑之南说话,鸦就拦腰将他抱了起来,抱起后大步往外走。

郑之南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

等走出卧室,鸦把郑之南放到了轮椅里推着向电梯的方向走,从前家里是没有电梯的,但为了郑之南出行方便,郑重安特意叫人将家里改造了一番,按了电梯。

耽搁了一会儿,天已蒙蒙亮,不似之前的昏暗,天空仿佛笼着一层薄纱,有朦胧的光芒柔软的铺洒在地面上,连带的仿佛给花草树木都镀了一层银光,此刻,花园有一种不同于白日里阳光下的另一种美。

鸦推着郑之南来到了楼下的花园,花园有一处种了一簇簇的蔷薇花,此时才刚到五月,花朵已经开得非常明艳,几支交叠在一起从围栏上垂下来,仿佛不堪花朵重负,地上都是细碎的刚落下来的花瓣,路过时还能闻到一阵淡淡的芳香。

郑之南伸出手去摸蔷薇花,鸦停下了动作。

因为一阵风的到来,郑之南面前的蔷薇花一阵颤抖,花瓣纷纷扬扬落下来,他抚摸其中一朵,拿起花茎伸头闭上眼睛去闻那花蕊的香甜。

鸦将手里的薄毯打开,盖在郑之南的身上,生怕这微小的风让少爷又病上一场。

“少爷,起风了。”

郑之南不想回楼上,他松开拿花的手,收回视线望着前方说:“无妨,不碍事,继续往前走。”然后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来。

房间里待久了真的闷。

鸦折断一枝蔷薇花,剥掉多余的地方后递给郑之南才继续推着轮椅,一边推一边说:“既然喜欢就拿在手里把玩。”

郑之南拿着被突然放到手里的蔷薇花,听到鸦的话,拿着花闻了闻,轻轻笑道:“可我更喜欢它挂在围栏上的样子,比放在我手里美上几分。”

鸦耿直地回了一句:“在你手里更美。”

郑之南逸出一声笑,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

可能是早晨着了风,吃过早饭后郑之南就开始发烧,然后把吃的早餐全部都吐了出来,整个人都泛着不正常的红,鸦抿着嘴看着他被扎上针,戴上呼吸罩,看他闭上眼睛时微微颤抖的睫毛。

等病情缓和下来后,郑之南睁开眼看到笔直站在一边的鸦,看他沉默的脸,摇了摇头。

想告诉他,他没有事儿,只是又发烧了而已。

虽然鸦大多数的时候都很听话,但在他身体健康这一块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坚持,像今天凌晨四五点推他下楼算是比较好说话的了,平时但凡天气不好,不论他怎么说都不会答应。

不过自己中午病这一场,估计这段日子都别想任性贪凉出来吹吹风什么了。

郑之南睡了一会儿,忙完的郑重安过来看他,看他睡着便没有叫醒他,看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只是眼睛里有一抹忧虑,起身去外面和医生聊了下,听到只是普通的发烧,不会迸发其他症状,休息一下,晚上可能就恢复了,郑重安才放下心来。

郑重安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继续去处理城中之事。

到了晚上,郑重安吃了一点东西就又过来看郑之南。

这个时候郑之南脸上的呼吸罩已经取下来,人也精神了一些,正坐在病床上,拿着勺子独自喝粥。

其实本来鸦要喂的,郑之南拒绝,僵持之下,鸦怕粥凉了,才放弃要喂郑之南,让他自己动手喝。

人一生病就变瘦不是没有道理的,反正他一生病,根本没胃口吃东西,完全不觉得饿,久而久之,不强迫自己吃点,根本就不想动,自热而然就瘦了。

郑之南现在看上去没从前瘦还是他强迫自己每餐都要吃,不想吃也要吃,不然哪里可能恢复,越不吃越虚弱,多多少少吃些才能有点元气。

郑重安说:“你这样子,到时候怎么参加7月7的节庆,宴会还能参加吗?”他知道儿子喜欢热闹,因为身体的缘故,能出去透透气最是开心,也最不愿错过这样的节庆,想激励一下他。

郑之南因为生病的缘故,很多娱乐活动都没办法参加,7月7的活动是郑之南很早就开始期待的一个可以参加的节庆,全城欢庆过佳节不说,府中也会办宴,有不少节目,舞蹈,唱歌,杂技表演,还有乐器演奏,可比对着电脑手机有意思多了,而且他眼睛也不能长时间对着电脑,平日大多数都是看书,这段时间病得昏昏沉沉的,练字和画画基本上都搁置了,再不能去参加宴会,郑之南真的要觉得这日子也太难熬了。

这两年里,他问过很多次系统,攻略对象是谁,系统都告知时机未到,所以郑之南格外想去热闹的地方,因为他觉得,攻略对象应该不是自己府上的,那么去热闹的地方,碰到的概率会比天天缩在自己房间里要多,只是这身体太不争气,一年出去个两三次已经是顶顶厉害了。

闻言立即便说:“这才5月初而已,7月为了参加宴会,凑个热闹,我也一定会好起来。”信誓旦旦,仿佛真的会好起来。

郑重安闻言笑道:“好,你要是7月能自己走动,爸就让你参加。”

7月7是传统节日,那天会穿古服,郑之南去年有幸目睹了什么是古服,就是改良版易走动的汉服和民国时期的那种旗袍长衫,可自行选择着装。

看来作者对这些衣服还是挺有执念的,就算写个异世大陆,传统服装也是熟悉的样式,只是换个名字罢了。

郑之南点头答应。

为了7月7的庆典,郑之南整个5月和6月都积极配合医生,还有配合食用药膳,不再任性不分时间点的想出去浪,这里的浪是指去花园里吹吹风或者坚持要练字以及画画啥的。

可能是乖了两个月,加上愉悦和激动的心情,6月份的时候郑之南就开始觉得身体愈发有力气,精神也没之前那么萎靡了。

待7月时,已经可以独自下楼在花园里走动,也能坐在花园里画画草草花花当乐子。

其实郑之南今年3月份之前还可以自如走动的,只是4月初淋了一点雨,就又开始缠绵病榻,折腾了一个月,现在为了能赶上7月的庆典,可能心中有期待,病情渐渐好转,恢复了从前的状态。

7月7那天,郑之南穿上月白色的长衫,白中带了一点蓝色,不过分素净看起来又雅致,为了能看清楚舞台上每个人的演出,郑之南还戴了一副眼镜,眼睛上挂着镜链,银色的链子上还夹着一粒小小的白色珍珠,看起来贵气又精致。

鸦穿了一身黑,高大挺拔的身材站在郑之南旁边把郑之南衬的更加瘦削,好在鸦比较闷,没什么存在感,每次郑之南出现,大家的目光都是在他身上,并不会多看一眼他身后的随从是什么样子,反正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个随从而已。

郑之南不需要迎客,所以第一个节目演了一半的时候,郑之南才出现。

然而节目表演的再好,也不及郑之南夺目耀眼,郑之南来到郑重安身边的位置坐下,鸦站在他的身后。

因着身体原因,没有人让郑之南喝酒,下人只备了果汁,茶水这些都没有给,怕喝了晚上醒神睡不着。

来的宾客里,许多人都回头看向郑之南,郑之南按照原主一部分的人设,谁都没理,目不转睛的看着舞台中央,第一个节目已经落幕,接下来是唱歌的部分。

有些人看完了也就识趣的移开目光看向别处或者舞台,有一人却握着酒杯仍看着郑之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