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
姜可摇头,想起那时的日子,说:“是我应该谢谢你们才对。”
……
登机后,姜可问空姐要了条毛毯,疲倦地闭上眼睛休息。
睡梦中,她竟然梦到了尚悦集团的公寓。
她趴在那扇小小的窗户边,小口小口喝着热牛奶,低头望着窗外的景色。
一条河水将清风镇分开,一面是光鲜繁华的服装集团,一面是古色古香的老镇。
她看到自己和陈敏信一同下班,讨论着永远修不好的设计稿,或者某个讨人厌的领导。
然后他们一同坐车回去,江南温柔潮湿的风顺着车窗吹进来,她来到敏信家,小院里散着花香,桌上摆有甜甜的灌汤小笼,满脸皱纹的陈奶奶正在冲他们笑。
那时候真好啊。
姜可有时候觉得自己其实很幸运,遇到的人,都是很温柔的人。
……
飞机降落,姜可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掏出手机开机。看到付峥那条短信,也没有多想,拿着行李往出口走。
这一天,竟有点像她辞掉工作,回到c市的那天。
不过转眼间,大半年都过去了。
付峥一身黑衣,双手插兜,站在黄线外等她。
姜可拉着小皮箱,胳膊肘垮了只黑色饺子包,朝他身后瞟一眼,问:“今天没有花吗?”
付峥敛眉看她。
小女人面色苍白,眼睛有些肿,虽然化了妆,也是笑着的,但掩盖不住憔悴。
他心里一软,“回来收拾你”,瞬间变成——“回家收拾你”。
付峥往前走半步,伸出手臂抱住她,声音沙哑却温和,说:“没有花,只有我。”
“谁稀罕要你啊。”姜可窝在他怀里,顺手解开他羽绒服的拉链,将自己埋了进去,声音带着浓浓鼻音,说:“我只要抱抱。”
“好,抱抱。”付峥把羽绒服拢了拢,包住她。
姜可心里还是难受,说不出的酸楚,在他硬邦邦的怀里躺了好半天,这才觉得安心,“峥哥。”
“嗯?”她很少叫他峥哥,一般都是付老板,或者是大学时保留的称呼“混蛋”,以及特定时刻的“臭流氓”或者“峥”。
所以每次她这么柔情万分唤他时,他心里都会跟着一颤。
“怎么了?”
“没什么。”姜可更搂紧,吸吸鼻子,“抱抱我。”
付峥搂紧一些,“不是抱着吗?”
“抱紧!”
付峥也不知道姜可在伤感什么,但是他知道她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多愁善感、伤春悲秋,伸出大手摸着她的头发,低声哄道。
他们在机场相拥许久,付峥才揽着她的肩膀走向停车场。
姜可拉开副驾驶的门,坐好,关上车门,低头仔细系安全带。
鼻尖忽然窜进一股馥郁的玫瑰香。
姜可抬起眼睛,看见一大捧香槟玫瑰,用银色的卡纸包着,新鲜美丽,花瓣上还沾有晶莹的水珠。
“不是没花吗?”她愣了愣,抽出中间的卡片——
上面写有四个字,“爱你老婆”。
付峥的字写得非常漂亮,笔势利落、遒劲有力,她的幼圆体完全不能相比,姜可盯着“老婆”二字,心里暖洋洋的。
“不喜欢?”
“还可以吧。”她接过来,低头嗅了嗅,脸上满是幸福笑意:“喜欢。”
付峥开车极稳,回家的一路,姜可都感觉特别安心。车里空调温度打得刚刚好,不会过热也不会过冷,音箱里放着她熟悉的藤田惠美,女声温柔沧桑。其实姜可不过出差两天,但此时此刻,坐在付峥的身侧,感觉温暖又窝心,有种很踏实的感觉。
心情慢慢平复,慢慢转好。
“下雪了?”
机场离市区有一段距离,姜可看着车窗外飘散的细小雪花,有些惊讶,说:“付老板,下雪了哎。”
付峥看向路边,应该是刚刚开始下,高速上并没有受此影响,说:“没事,很快就到家了。”
姜可瞪他一眼,说:“你这人真的一点没有浪漫天赋。”
付峥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这才回过味来,往路边瞟了一眼,说:“哦,下雪了,好漂亮!”
姜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