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1 / 2)

仙葫 流浪的蛤蟆 4335 字 6天前

麻九龙毕竟是出身旁门,虽然修道比焦飞年久,却没有他这般运道,能得了神宗魔门的真传,还能有道门九大派之一,漓江剑派的高第解惑。因此焦飞一眼看去,就知道麻九龙的许多心得都错了路数。照此修炼,是绝无可能成功,不然麻九龙胆子极大,又不拘一格,许多想法倒也让焦飞茅塞顿开,毕竟麻九龙得了这部道诀足够两三百年,其中细心琢磨,也有许多得益。

两相映照下,焦飞花了一日的功夫揣摩,这才整理了一条比较稳妥的修炼法门来。这部道诀后面丢失了,前面却甚是完整,有个名目叫做葫芦剑诀,下方还有一行小字,弟子乔馗誉录。

焦飞也不知这乔馗是什么人,不过他把黑水真法拿来比较,似乎这葫芦剑诀在初起步时更胜一筹,尤其是开头的进境定然要快上许多。就是没有后半部歌诀,不知道修炼到最高境界是否有黑水真法的一十三层,能化身黑龙那般厉害。

葫芦剑诀于别家别派的道术皆不相同,不管是玄,释,神,杂四家的那一脉,道法和术法都是分开来,道力高者,未必斗法就强,虽然道行是一切法术的根基,但有人不修法术,自然就比不过那些专修法术之人。

葫芦剑诀讲究的是万般大道,无上妙法,尽在一道剑诀之中,歌诀中包罗万有,既是道法,可修大道根基,也包含了种种法术,能抵御强敌,比黑水真法要繁复的多。

修炼葫芦剑诀的第一步,就是要找一个金铁之类的东西,面对此物吐纳,吸摄五金精气,一旦大成,五金精气就会在丹田内凝成先天剑器,炼成一个五金精气攒聚成的小葫芦。入手的功夫和黑水真法十分相似,只不过一者是吸收水元精气,一者是吸收五金精气,一者淬炼肉身化为黑龙,一者炼就先天剑器罢了。

不过这道剑诀显然是玄门道家的手段,到了后来,就跟神宗魔门的嫡传大大不同。

麻九龙虽然比焦飞多了数百年的经验,却没有得过玄门,神宗的真传,因此只参悟出了吸摄五金精气的法门,把自己的肉身炼化成铜铁一般,难以衰老,自然得以延长寿元。只不过他的法门大有缺陷,血肉之躯无法跟五金精气同化,最终肉身定然会被五金精气腐蚀,变成一尊铜铁铸造的人像般的东西。

五行之中,水能滋润万物,木可生长繁茂,金却不能跟血肉化合,所以黑水真法到了后来,锻炼肉身能化陈黑龙,这葫芦剑诀修道后来,却决不可把自己修成一块金铁,变活物为死物,金铁难朽倒是能长存,但是却不是长生。

焦飞掩卷之后,不禁长思起来,这葫芦剑诀上手甚易,后面的半部歌诀虽不可知,但是光是这前半部,就有莫大威力。不似黑水真法,每进境一层,才会有一种好处,他修成第一层,炼就本源真水,便能无师自通水遁的法术。

“虽然修道之人不好与人争斗,但是神仙中人也难免有嗔怒,难免有贪欲,难免有憎恨之心,防身却敌之法也不可轻忽小视,纵然我不跟人争斗,也难免别人来找我的兴头。”

焦飞想起被西玄山龙虎派的杨明河掌掴,又被百蛮山的黄衫大汉追捕,无缘无故被一个女子扔到了淮河里。这些事儿都不干他的对错,别人有火气,有贪心,有嗔怒,就非要找到他头上不可。若不是他还炼就几分法力,早就下场难言。再加上焦飞心知两三年内,自家也未必能练成黑水真法第二层心法。这两三年内道行虽然能与日俱增,但是法术总还是那些,遇上敌人的手段有限,也急需要威力大的法术。

不过修炼者葫芦剑诀需要寻到金铁之器,采撷五金精华,这水府内焦飞虽然还没搜寻过,但是到处是石头制作的器物,想必纵然有五金之器,也没有几件。焦飞倒是记得,遇见麻九龙的那座古庙,院子里有座两三人高铜香炉,大殿中还有青铜大鼎,其他金铁之器还不知,可光是这两件东西,就足有三四千斤份量,足够他修炼葫芦剑诀好一段日子了。

焦飞想到此处,御起水遁,离开了水府。

神宗魔门的修炼道路,秉承上古神魔一脉,和玄门以炼气为主截然不同。黑水真法第一层的修为和炼气的胎动境界接近,因此焦飞虽然多了水遁只能,却照旧不能腾空。上了岸,他就放出五马浮屠,晃眼间就到了那座孤峰上。

这座古庙焦飞前后来过两次,本来他以为自己不会再有机会来此,没想到却仍旧来了。收了五马浮屠,焦飞来到了古庙中的铜香炉前,这座铜香炉通体用赤铜铸造,分量沉重,高有两丈六七,也不知当时是怎么搬运上来。

焦飞暗诵葫芦剑诀的心法,他已经有了修行黑水真法的经验,这一按照葫芦心法运炼,登时掌心生出一丝丝的凉意来,他伸手按在铜香炉上,默运葫芦剑诀良久,果然有极细微的冰凉之气透手掌而入。

黑水真法修成的玄冥真水,虽然亦是一股寒气,和这五金精气却不相同。玄冥真水是一股流质,寒意透骨,五金精气却是一股锐气,寒意之中还有一股锋锐难当的杀伐之意。

古代读书人常在书斋中悬挂一口古剑,便是借古剑中的五金精气,辟邪除秽。而且金铁之物,多用来打造兵刃,最主杀伐,因此这股五金精气便有许多异处。道门之中多喜欢修炼飞剑,也是为此,斩妖除魔,却敌防身最有神妙。

焦飞运炼葫芦剑诀七八个时辰,双臂中隐隐有沉重之感,手臂上的几个窍穴之中,也多了一丝五金精气。这一丝一忽的五金精气虽然微薄,却坚韧无匹,比玄冥真水更柔韧,也更锐利。

焦飞心知自己吸纳五金精气已足,需要耗费功夫把这丝丝五金精气炼化,不然五金精气吸纳太多不但无益,还会伤害自身。他撤了双掌,这才发现这座铜香炉上,自己方才按的地方变得锈迹斑斑,比别处铜绿更多了数倍,显然是被葫芦剑诀炼化所致。

“不知五金精气用来催动九字大日光明咒和天河九箓,会有何种威力,待我修炼稍有成绩,就找个机会试演一番罢!”

焦飞初次修炼葫芦剑诀,炼就的这一丝五金精气,尚不足催动法术,因此他也只能按耐下心思。试过了这法诀果然能够修炼,焦飞自是大喜过望,心道:“以后每逢双日,便来古庙修炼葫芦剑诀,单日便在水府苦修黑水真法。三五年内若能再精进一层,估计纯钧壶之事也就淡了,那时便回家一转。只可惜好容易拜得一位师尊,却被这件事给搅了,今后怕是再无这等仙缘。”

焦飞看天色不早,仍旧回到水府休息,第二日一早,就抖索精神,第一次巡视这座水中府邸来。这座水府潜藏在淮河水底,一团漩涡之下,共有八进院子,其他七座院子应该是主人的随从或者弟子所居,只有三四间洞室,也没有什么碍眼之物。那一座主宅却十分气派,尤其的一座经堂,似乎原主人还用来讲道演武之用,东西阔五十步,南北三十步,两边有七八个兵器架子,上面竖了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兵刃应有尽有。

这些兵刃虽然都是凡铁,但是铸造精良,落在军中猛将,江湖游侠儿手中,也算的上利器了。焦飞随手掂起两根铁板,这铁板狭长,下方有把手,拍起人来想必极是威猛。他本拟这两根铁板用料厚实,通体上等精钢铸造,想必非常沉重,但是掂在手里,却轻飘飘的宛如灯草。

焦飞只道这铁板原来是个假货,顺手在地面上一砸,顿时把铺地的青石砸碎的一大块,这才晓得这些兵刃都是真材实料。

焦飞修炼的黑水真法,乃是秉承上古神魔一脉的法力。上古神魔都是力大非常,托天架海都只算寻常货色,黑水真法第一层修成,虽然在有道之士眼中力量也不算甚么,但是几千斤的臂力还是有的,就算是单手四五百斤重的兵器也能舞动如飞,何况这两根铁板加起来也不过两百余斤。

“可惜我不通武艺,这些兵刃落在我手里也没什么用。”

焦飞试了舞动两下,把这两根铁板随手掷脱在地,在经堂里寻了一圈,再也看不到什么碍眼的事物,正要到后面去看顾,却不知哪一脚踩中了什么地方,经堂的正面墙壁顿时落下去一块,露出一张书架来。

焦飞顿时大喜,忙过去在书架上翻找了一遍,但是上面虽然有七八十部书卷,却全都是人间的武经,什么刀枪棍棒,拳脚功夫,没有一本跟法术有关。焦飞这才绝了念头,心中暗道:“只怕这主人修炼到了更加高深的境界,另外寻了一处更为宽敞的洞府,把整个家什都搬了过去,留下的不过是些不要的东西。”

有些修道之士苦修数十百年,法力高了,就会觉得原来居住的洞府狭窄,不堪使用。便另寻名山,找个更为宽敞的洞府,把自家的东西搬过去。因为争夺洞府,大打出手的修行之士也不在少数,这虽然不是正经求道之人该干的事儿,但却屡见不鲜。尤其是旁门杂家,妖族精怪这么干的最多。

焦飞虽然没找到什么合用的法术,却也不失望,不管是玄门羽士,还是佛门高僧,于修炼之余练习拳脚,兵刃也是常事。神宗魔门更是注重武艺精熟,有那法力深厚,炼就不坏之躯的神宗修士,不用什么法术,只用武艺也能纵横天下,无人能敌。

如是他还在蓝犁道人门下,一旦修炼黑水真法有成,定然会被传授一两门武艺,配合着魔门法术修炼。现在焦飞没了师父,却得了这一部武经书库,也算是意外巧合。

焦飞翻找得一本狂沙刀法,正巧左手边的兵器架子上有一口长刀,刀身乌黑,寒芒毕露,他就顺手一招,把这口长刀摄入了手。按照这本武经上所载刀法习练起来。

这些武经在人间或者算得上罕见之物,但是在修道人眼里也不算什么。

焦飞练成了第一层黑水真法,两膀有三五千斤的力量,动作更是灵巧,那些寻常人苦练数年也做不到的动作,他随手便能完成。这套狂沙刀法也不过一十七招,刚猛无匹,全是杀人的招数,没有一招留手,都是全力以赴的杀法。焦飞花了两个时辰已经演习纯熟,把一口泼钢长刀舞宛如一团狂风般,水都泼溅不进去。

那些仙家门人,往往在修炼有成,要出山问世的时候,师父才会传授武艺。他们修炼了一身道法,,又兼力大无穷,钢筋铁骨,身子转折无不如意,根基已经深厚的不能再深厚,武艺不过是旁枝末节,一日半日的便能练成。

焦飞能够两个时辰练成这一套狂沙刀法,一小半是他黑水真法练成,还有一半是因为这套刀法不过是寻常武艺,便是在凡俗中也只是一套还过得去的刀法,只是胜在凌厉无匹,出手不容情,看起来气势惊人罢了。

焦飞正琢磨是否要再练上一套武艺,却忽然听到水府门前哗哗作响,似乎有人冲破了关闭水府门户的漩涡。他心中凛然,忙提了长刀直奔水府门前。

焦飞前些时日收伏的那条赤鳞大鱼和那头灰白蛟龙,一前一后跃入了水府,那条赤鳞大鱼也不管水府前无水,用力乱蹦,就想躲到水府中去。焦飞见状叫了一声,喝道:“你们两个何事如此惊慌?是遇上了什么敌人么?”

焦飞话音未落,就听到一声朗笑,一头直立如人的鳝鱼精从水府前的漩涡中跳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