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鸳鸯(2 / 2)

他知道韩忠无后,只得韩愈这么一个侄儿在身边,养老送终。

但就这样在那么多人面前要挑战上官,韩忠实在愚蠢而冲动了!

他示意韩忠身边的人上去将他拉住。

韩忠身边的幕僚们也没有想到韩忠会来这一出,也都呆愣在了当场,见墨林示意,便想要上去拉住他。

却不想他却已经大喝一声,举枪就向秋叶白刺了过去。

秋叶白刚才从挡在自己面前的龙卫中走了出去,此刻站在离他不过十步的位置,眼下她看着他手中长枪携着重重的杀气朝着自己胸口刺来。

她眸光便是一寒,这算是恼羞成怒么?

她看多了朝内大臣们心机深沉的模样,再看韩忠如此沉不住气,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长期不需要参与朝斗,还是武将本色,竟退化得如此冲动。

“秋大人,快闪开!”

“秋督主!”

龙卫们大惊失色,纷纷叫了起来,想上来推开她。

但是韩忠的速度太快,也来得太突然,而离秋叶白的距离太近,他们阻挡不及,秋叶白又似吓傻了一般站在那里竟一动不动。

简直急死了众人。

韩忠眼看着自己要将仇人捅了个对心凉,眼中闪过得意泄恨之色。

却不想,长枪枪头就要捅入秋叶白胸口的瞬间,便停在她胸前半寸之处,再一步都动弹不得。

他一抬眼,便看见秋叶白一手搁在背后,一手握住了他的长枪枪柄,让他瞬间一呆,这么快的速度和出其不意,对方竟然抬手就能接住了?

连着周围的龙卫们都又开了眼界。

这和空手接白刃没有区别了!

有些龙卫看呆了,竟然不由自主地齐齐叫了声:“好!”

同时换来校官们的冷眼,便立刻尴尬地挠头。

而不少龙卫一军的校官们看得心惊胆战,他们是见识过秋叶白身手的,愈发担心韩忠,却又不能阻止他,只急得满头冒汗。

一名幕僚想向墨林求助,墨林只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我帮不了老韩。”

韩忠已经被怒火弄得太偏执了。

秋叶白捏住了他手中的长枪,手中却举重若轻,任由韩忠不停地用力抽提,她手中却稳稳当当地不动分毫,只看着那长枪淡淡道:“枪为十八般武器之首,这把枪是寒铁所制,沉而不重,枪头锐利,果然是一把好枪。”

韩忠看着他抽动不得手中长枪,眼中寒光一闪:“你这卑鄙的小白脸,装甚模样!”

说着他忽然松了手中长枪,反手抽出腰上短剑对着她腰腹直接捅了过去。

那刀子去得又狠又快。

众人一惊,倒抽一口气,却见在那短剑剑锋触碰上秋叶白身体的那一刻,她利落一偏身形,避开剑锋那一刻,她进了一步,几乎是瞬间贴上韩忠的身体,提膝直接往他腹部一撞。

她的招式一点都不花俏,干脆利落,但是巨大的撞击力让韩忠梭然瞪大了眼,胸腹传来剧痛和骨骼碎裂的声音,让他一下子吐出血来,他硬生生地将痛呼吞了回去,闷哼一声,抬手又再次用短剑去捅秋叶白。

她眸光微冷,手腕一运内力,“砰”地一声径自折断了手里握住的枪头,在他剑要捅过来的瞬间,用那折断的枪头蓦然朝韩忠的手腕上一敲。

韩忠手骨剧痛,低呼了一声,哪里还能拿住那短剑,短剑咣当一声掉落在地。

她看着他,轻嗤一声:“韩都尉太不冷静了,还是冷静点吧。”

话音刚落,她手腕一翻就将手里握住的断了的枪头狠狠插入韩忠的大腿,在韩忠惨叫出声的时候,她一抬手运气狠狠地在韩忠的鼻子上狠狠地揍了一拳。

韩忠一下子就被她揍得整个人飞了出去,空气里响起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他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倒在地上,浑身是血地晕了过去。

所有人都震住了。

短短三招之内,秋叶白就将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都尉给收拾了!

而且出手之狠辣干脆,简直教人叹服。

秋叶白拍了拍手,并不理会龙卫们震惊的眼神,而是看向墨林,神色从容平静得似她根本没有动过手揍人一般,她淡定地道:“我想韩都尉被韩愈的死刺激太过,他已经暂时不合适领导龙卫一军,你就暂时代为管理罢,你们的八殿下还有几日便也会赶到了,我想他不会反对我的决定。”

墨林看着她冷冽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后颔首:“是,监军大人。”

这一声‘监军大人’让原本还想为韩忠抱不平,指责秋叶白没有资格干涉龙卫内部之事的龙卫中人都闭上了嘴。

他们差点忘了,监军便是钦差,秋叶白等于代天巡狩,监察万军,又怎么会没有资格呢?

秋叶白目光微凉地环顾了周围一圈,只留下一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说罢,她转身向房间里走去,留下一圈面面相觑的龙卫。

“秋督主手上的功夫真是……开眼界了,性子也是个爽利难惹的!”陆伟忍不住嘀咕。

一干龙卫们都纷纷点头,他们是军人,军人尚武,自然对秋叶白的身手异常佩服。

何况方才韩忠的咄咄逼人,甚至强词夺理,与秋叶白的淡然从容形成鲜明对比,再加上与秋叶白这一次在苗疆出生入死,看了她雷厉风行又高明的手腕,护得他们全身而退,让他们心中早已钦佩,此刻都都不自觉起倾向了秋叶白。

墨林沉默了一会,看向韩忠,叹息了一声:“散了吧,找个大夫给韩都尉看看,他……病得厉害,忧伤过度,找个好大夫,照顾好韩都尉,这段时日他就在院中好好静养,一切等八殿下到了再处置罢。”

总归是自家多年的同袍,他还是希望韩忠能醒悟过来。

韩忠身边的幕僚看着自家都尉的样子,也都沉默了下去,有些沮丧地道:“是。”

就算是八殿下来了,也不会认为韩都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行刺陛下钦封监军,是什么好事儿罢?

……*……*……*……*……*……

秋叶白进了内院,正巧见着一白令人扛着一桶水出来,她不禁一愣:“殿下沐浴完毕了?”

那大仙儿每次泡水里,没有半个时辰香油、花瓣澡、擦背、保养是不出来的。

一白捧着一盘子香油、鲜花夷子,面有菜色地摇摇头:“没,换水呢,殿下等着擦背。”

他实在伺候不起,一会子重了,一会子轻了,折腾死他了。

他忽然想起什么,立刻眼前一亮,将手上的东西搁在秋叶白的手上,干脆含笑道:“反正秋大人也没事儿了,赶紧去洗洗!”

秋叶白见他把东西丢给她以后,逃之夭夭的背影,忍不住想笑,随后看了眼两个默然而立,还扛着大水桶的鹤卫:“你们去倒水罢。”

随后她捧着盘子款步进了房间,一路往屏风隔开的沐浴间而去。

房间里果然还有一个木桶,百里初正背对着她,懒懒地伏在木桶边上,袒露着白皙优美而健硕的背部,银色的长发半散落在水里。

听见有人的脚步声,他却似知道来人是她一般,幽凉的声音有些慵懒地道:“过来,小白。”

她脚步微微一顿,还是捧着盘子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停下,看着他一头散落在水里的银发,那漂亮的颜色,让她想起了许久没有见到的阿泽,她伸手轻抚那落在水里的银丝,有些迟疑地道:“怎么忽然想要洗掉发色?”

难怪一白要换水,原来他要洗掉发色。

百里初轻哼了一声:“折腾时间长了,颜色变淡了,丑。”

秋叶白若有所悟地颔首:“嗯,可要我帮军师染发?”

他极宝贝一头软软如丝的长发,所以头发一向是双白染的。

百里初微微抬起乌润带着水汽的睫羽,换了另外一个姿势,双臂摊开搁在木桶边上,目光幽凉地看着她道:“大人的手艺,在下信不过,若是大人这么有伺候人兴致,不若脱了衣衫下来替在下擦背。”

蒸腾的水汽让他过分苍白皮肤看起来染了淡淡的粉色,看起来异常的诱人。

他慵懒又霸气的姿势,刚好露出他线条优美、肌理分明的胸膛和结实的小腹,每一寸肌肤和肌肉线条都充满了属于男性的力量,细微的水珠顺着他的肌肤滑向下腹滑落,异常的性感。

不管看见过多少次,他完美而性感的身躯都让她看得脸烧,她迟疑了好一会,还是轻咳一声:“好。”

嗯,也该哄哄这大仙儿了。

她搁下手里的东西,转过背去,宽衣解带,一件件的衣衫落在地上,他幽凉而专注的视线仿佛如有实质一般掠过她的雪白的背脊,让她总觉得有点如芒在背,心底却又有些诡异的骚动感。

解到束胸的时候,她迟疑了一会,还是干脆地解开了。

但随后她亦立刻把自己的乌发放了下来,让如瀑布乌发挡住自己的娇躯,踢了薄裤,低着头慢慢地挪动到浴桶边,眼神有些飘,落在浴桶边上,轻声道:“让开点。”

百里初看着她那眼神不稳,偏又一副神色淡定的样子,只是夹紧的修长玉腿,一身泛红的肌肤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窘迫。

像一只骄傲又羞涩的小豹子。

他微微翘起唇角,轻笑了起来,伸手一把将她给扯下水来。

他的小白,热情主动的时候,多半都是她喝多了,或者心绪波动极大的时候,平时还是会有女子天性里的羞窘,却带着生涩的妩媚,诱人得不可思议。

但这样的小白只有他才能看见。

秋叶白全无防备,一下子灌了两口水,赶紧攀着他肩头坐起来,一抹满脸水,有些着恼地白了他一眼:“呸……呸……你干什么!”

她可没有喝洗澡水的嗜好。

百里初扶着她,让她坐在自己腰腹之上,指尖顺着她的细腰慢慢下滑到臀儿上,眸光幽沉,似笑非笑地道:“说实话,还是继续今日没有完成的刑罚?”

她有点不明所以:“什么实话……。”

他的大手在水里暧昧停留的位置,瞬间让那她僵了僵,两人这般肌肤相贴的亲密无间,让僵了僵,红着脸儿咬牙道:“阿初,你……别这样!”

他不是还要用那种羞耻的姿势打她的……那啥罢?

“嗯?”百里初看着她尴尬的模样,偏生雪白娇躯染了粉意,水光粉融,娇娇软软竟难得有几分楚楚待君怜的味道。

英气野性的小豹子,不自觉地化成妩媚的小猫儿,是诱人的风情。

他瞳孔如兽一般微微竖了竖,随后幽凉地轻笑一声,扣住她的后脑,吻上她的丰润的嘴唇:“那就看大人能不能伺候的下官高兴了。”

……

房间一片春意软融。

只是这房间隔音不太好。

听着里头水声迭起,伴随着似乎痛又似快意的闷哼和呜咽声,门外两名鹤卫扛着热水桶子回来了,和一白三个人在门外沉默地站着。

“要送进去么?”

一白轻叹了一声:“先把水给双白送去罢,这里有得等了。”

……*……*……*……*……

“阿呐将军,阿呐将军,你醒醒,小池圣女来看你了。”

耳边传来侍女轻声的呼唤,让阿呐慢慢地睁开了眼,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房顶床帐,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了,他被救了回来。

浑身都痛,让他根本没法子坐起来,也不想动,他伸手模了摸自己包着纱布的鼻子,闭了闭眼,冷淡地道:“告诉圣女,阿呐是罪人,不便见她。”

他话音才落,便听见一道女子清冷娇柔的声音响起:“你是不便见我,还是不想见我?”

阿呐浑身一僵,看向门边,便看见一名穿着扎染蓝布,戴着精致银饰的少女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她眸光冰凉又空洞,却又定定地看着他:“阿呐九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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