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刘彻猛然转向他,“你还要在这里住一年?”
谢琅:“现在过去小七也不能去太学。明年秋入学刚刚好。”
刘彻张张嘴,忽然想起那件事,“明年就明年吧。反正你家那房子也得再晾晾。”
“草民的事说完了,是不是该说陛下的事了?”谢琅反问。
刘彻不禁打量一下自己,“我有什么事?”
“我都听东方朔说了,淮南王想反。如今仲卿不在,城内空虚,陛下不老老实实呆在——”
“这个东方朔,吃饱了撑的!”
谢琅:“我还没说完。”
“让你说完,我也不可能瞬间回到宫里。再说吾巴不得淮南王反。可惜,他没那个种。”刘彻说着就往屋里去。
谢琅找刘彻的侍卫,“什么情况?”
“犹犹豫豫,磨磨唧唧,陛下都做好让大将军平叛的准备,他又没消息了。”侍卫也一副可惜的模样。
谢琅皱眉,“胆子这么小,还想当皇帝?即便陛下把皇位让给他,他也坐不稳吧。
侍卫点点头,小声说,“陛下觉得淮南王最终还会反。不过下官觉得他反的可能性不大。”
“所以你不是陛下。”谢琅笑道。
刘彻停下来,转过身,“你算过?”
“不用算。淮南王准备多年,他不可能,也不甘心把兵器带到墓下。”谢琅边走边说。
刘彻笑了,“吾也是这样想的。就是不知他能磨叽到何时。要是等到仲卿回来,吾都不忍心杀他。太蠢了。”
“多半会到那时候。”谢琅算一下日子,“仲卿走半个多月了,他此时不起兵,再磨叽一个月,等他到长安,正好跟仲卿迎面碰上。”说着,一顿,“是真没消息,还是你的人没探到消息?”
刘彻:“犹豫不决。他不出兵,吾这边也不好派人过去。否则他收到消息,先一步把兵器融了,我就会陷入被动。”
卫青不在,长安城内精兵不足。刘彻先出兵,别的藩王误以为下一个被清算的是他们,然后所有藩王同气连枝,他这边就不好办了。
刘彻能想到的,谢琅也能想到,“陛下为今之计只有等?”
“朕最不怕等。何况你以前就跟朕说过,熬也熬死他了。”刘彻笑笑,话锋一转,“有什么吃的?”
谢琅指着南边的葡萄架。
刘彻朝小七脑袋上拍一下,“去给我摘两串葡萄。”
“客厅里就有。”小七指着里面。
刘彻:“我不吃你剩的。”
“事多。”小七小声嘀咕一句,就往南跑。
刘彻真想给他一脚,“都是你惯的。”
“跟据儿比如何?”谢琅笑着问。
刘彻:“没法比。据儿要是像他这样,吾一天得打他八次。”
“那陛下打算何时立他为太子?”谢琅问。
刘彻眉头一挑,“东方朔——”
“不是。仲卿没说,去病也没提过。是村里人说的。”谢琅实话实说,“王夫人快生了,村里人说陛下想立王夫人的儿子为太子。”
刘彻眉头紧皱,“你们村的人怎么对我的私事那么感兴趣?但凡关心一下朝堂之事,也该猜到去病就是仲卿麾下的小将霍去病,仲卿就是朕的大将军卫青。”
“您也说了,仲卿是大将军。大将军都不在关内,他们想关心也不知从何说起。兵马粮草一概不懂。”谢琅道。
刘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心里怎么想的他们不知,你还不知啊。”
“陛下是嫌据儿小,还是不像您?”谢琅道,“不论如何,陛下亲自教养,日后都能挑起祖宗基业,大汉江山。
“话又说回来,据儿要是跟陛下一样,你父子二人就会像针尖对麦芒。等他大了,你会恨不得杀了他那个不听话的儿孙。”
刘彻挑眉,“你的意思吾不听话?”
“这话得问太皇太后。”谢琅道,“她老人家是陛下的祖母,比草民清楚。”
太皇太后好黄老,刘彻重用儒生董仲舒。就这一点上,祖孙二人就没少叨叨。
谢琅此话一出,刘彻没话了,冷哼一声,去客厅歇息。
八名侍卫相视一眼,低下头抿嘴偷笑。
谢琅跟进去,“陛下既然没想过立据儿以外的人——”
“我想过。”刘彻道。
“可惜就那一个儿子。”
小七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刘彻又想揍他,“你给我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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