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每每加班到崩溃的时候,她都是拿着“庭审结束就回家睡个天昏地暗”来安慰自己,现在好不容易胜诉,连姜昊主动让她宰一顿的机会她都没要就是为了赶紧回家,却没想到他却等在法院门口。
这么凑巧,梁韫不禁怀疑,这是不是他“晚安计划”中的第一步。
久久没有听到她的回答,贺隼从文件里抬头,“怎么?有事?”
梁韫定了定心神,摇头,“没有。只是我不知道今天晚上有酒会,什么都没准备。”
听书娴姐说贺隼现在开始接手贺氏的一些业务,能跟他一起出席这种场合对她来说其实是好事。如果万一这真的是他故意刁难自己的话,她就更不能不去了。
梁韫不知道,让她参加酒会其实是贺书娴的意思,贺隼不过是照办。只不过是在听方新桐说她最近工作压力很大之后,面对贺书娴提出这个要求,贺隼没有任何解释,而是顺水推舟答应下来。
贺隼又低下头继续看手里的文件,淡淡道:“我会给你准备好。”
“谢谢。”除了这个梁韫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贺隼“嗯”了一声,继续专心看文件。
看他在工作,梁韫没乱找话题,手肘撑在车窗边,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外面的街景。
因为没人说话,没一会儿梁韫眼皮就开始打架,想到贺隼在,她要是睡着了不太好,便强做精神,感觉自己挣扎了好久,实际上却只有几秒,稍一放松瞬间睡了过去。
越睡越沉,身体就开始使不上劲,手臂一软,头就往下狠狠一坠,醒过来一点,迷迷糊糊地又单手托腮接着睡,反反复复,却一点没有醒过来的征兆。
贺隼被她的动静弄得有些静不下心来,转头看了看她。
竟然睡着了。
贺隼叹气捏了捏鼻梁,然后没叫醒她,也没管她,任她自生自灭。
梁韫睡得正香,仰起脸整个人往车窗那边靠,靠着靠着,手上一松。
“咚!”一声,脑袋撞到了车窗上。
“嗯?!”刚还睡得不省人事的人,冷不丁地猛地坐了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还有一个红通通的手印。
有人轻笑出声。
不过还没有清醒的人什么都没听见。
愣了两秒,醒过神来,梁韫脸色有些不自然,低声跟贺隼说了声,“抱歉,我睡着了。”
贺隼将手里的文件翻过一页,头也不抬,“嗯。”
清醒之后的时间更难熬,梁韫懊恼了一路,她跟贺隼见第二面就当着他的面堂而皇之的睡着了,而且也不知道自己睡着之后有没有做出什么糗事。
内心好一般挣扎,梁韫犹豫着要不要问问贺隼,好半晌才磨蹭着扭头,一个字都还没说,车就停下来。
于是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一下咽了回去。
*
今晚的酒会在一家私人会所的花园里。
贺隼和梁韫一入场,便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贺隼在国外多年,之前从未接手过贺氏的事。而梁韫前十几年都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后来回了梁家一心打自己的官司,对这些上流人士的聚会向来是兴致缺缺,所以两个人都算是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在场的大多数人都不认识。
有人开始窃窃细语。
“这是谁啊?”
“不知道。”
“是明星吧。”
“怎么感觉从来没有见过。”
贺书娴注意到这边的骚动,看到很是登对的两人,笑逐颜开,快步迎过去。
梁韫没想到贺书娴也在,有她在,至少不怕冷场,笑着打招呼,“书娴姐。”
“阿韫。”贺书娴手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臂,“今天让你过来参加这个酒会,辛苦啦。”
闻言,梁韫不由自主地看了眼旁边的人。
书娴姐这个意思就是说是她让她过来的,也就是这不是她想象中“晚安计划”?暗自松口气,随即又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梁韫笑笑,“不会。”
贺书娴走到贺隼的另一边,“那我先带你们逛一圈,认认人。”
今天贺隼是主角,梁韫基本不用说话,只是在贺书娴介绍到她或者对方主动问起她的时候才简单说两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的鞋子跟有点高,走着走着,梁韫突然觉得有些头晕。不过还好,不算太厉害,是可以忍受的程度。
又撑了一会儿,头越来越晕,太阳穴突突地疼,脚下也轻飘飘的。但书娴姐和贺隼跟商联的几人相谈正欢,她不好说离开,担心自己摔倒,便伸手挽住了身边的人的胳膊。
手臂上突如其来的重量弄得贺隼一愣,扭头看了她一眼,却见她微微低着头,脸上泛着不太正常的红晕,呼吸轻喘。
眉心微拧。
眩晕感越来越重,额头上开始冒着细密的汗,梁韫无意识收紧了挽住贺隼的手,她不想在这种场合惹出什么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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