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 / 2)

看她没有要继续交手的样子,江晚楼也把剑往身畔一垂,另只手扯了扯破烂的衣领,扯得勉强能遮掩了,才答道:“不够。在你来之前,就已经快用光了。”

“那真是遗憾。”

凌夜倒没觉得江晚楼故意骗她。

别看他们两个现在是敌对,为了金玉宝珠,待会儿怕是还要再打一场。但就本质上而言,她和江晚楼目前没有任何冲突。

有此前提,她要白云酒,江晚楼如果有,肯定会给她,他犯不着为着一盏白云酒和她真正交恶,那对他和对云中岛都是相当不利的。

毕竟现如今这么个时间节点里,江晚楼虽还没和郁九歌结仇,也没和重天阙对着干,但三尊之间的关系已是一日比一日微妙,否则江晚楼绝不会在金玉宝珠出现之前,就将白云酒这个杀手锏给拿出来——分明是被重天阙逼得没办法了,迫不得已之下才会动用白云酒。

如此一来,他若在这个当口和凌夜彻底对上,重天阙至少有九成的可能会临时反戈,站到凌夜那边。

金玉宝珠只有一颗不错。

但倘若能联合别的至尊围攻江晚楼,是比金玉宝珠的现世还要更加难得的机会。

这个中得失,端看他们三人如何选择。

江晚楼这时问道:“姑娘想要白云酒?”

凌夜说:“是。想救人。”

江晚楼问:“救谁?”

凌夜说:“救我自己。”

江晚楼看了看她。

他自然早就看出她中了白头仙。

——这就有趣了。

江晚楼想,一个不出名的连四族都算不上的世家里,毫无预兆出了位新尊便罢,这新尊居然还中了白头仙的毒?

白头仙,白头仙……

“你怎么不问这家伙要解药?”他微微抬了下颚,示意凌夜看向重天阙,“白头仙可是出自朝尊崖,他手里说不定有解药。我那儿的白云酒治标不治本,你喝了也没什么用。”

凌夜这便问向重天阙:“敢问魔尊可有解药?”

重天阙摇头。

他向来话少,每每同江晚楼这个话唠在一处的时候,基本都是江晚楼说,他听,除非必要,他是不愿开口的。

但这会儿,凌夜主动问他,他给出反应后,又多加了句解释:“金玉宝珠,赤凰翎羽,不夜星落,世西日轮,找齐这四族神物,炼制成药,便可解毒。”

凌夜道:“没有别的办法了?”

重天阙说:“没有。”

说话间,才缓和一些的氛围,立时又变得凝滞起来。

江晚楼和重天阙来这里,是为了金玉宝珠。凌夜也是为了金玉宝珠,而且她还想要白云酒和青天泪。

那么现在……

“咔。”

同断骨刀一样,楚云剑也被江晚楼竖直着插进地面。他空出两只手来,总算能把没了领口,又沾了灰尘的外衣脱掉,转而披上件完好的崭新的,霎时玉树琼枝,流云薄雾,他一身霁月清风,当真教人看不出半点邪意。

凌夜看着他,突然想起来,佛家有个术语,叫作“黑白四业”。

在她所经历的那些岁月里,每每他们四人碰面,就会有人将这个术语化用到他们身上,戏称他们四尊是黑白四业——两个喜穿黑衣,两个喜穿白衣,这岂不是刚刚好?

黑衣是她和重天阙;白衣是江晚楼和郁九歌。

据闻江晚楼在封尊之前,便是凭着一袭白衣骗得不少人以为他是绝世的大好人,最后惨死在他手里。如此非正即邪,邪尊的名号这才声名鹊起,直至成为许多修者莫不敢提的存在。

不过有时重天阙和江晚楼在一处,也有人会另外称他二人为“黑白双煞”,意为他们两个乃一丘之貉,同样的邪恶,也同样的残忍。

而和他们完全对立的郁九歌,一个“圣”字,已是能说明许多。凌夜这样的人能和郁九歌成为至交,能同他一致对抗邪魔,缘分可谓是相当的妙不可言。

毕竟凌夜从不自认是个好人。

从凌家出来的人,哪个会是好人?

“……凌夜,凌夜。”

凌夕突然小声喊她,待她看过来,便语速极快地说道:“金玉宝珠要出来了,你还不救我和表哥吗?父亲要是知道你见死不救,他会狠狠惩戒你的。”

凌夜听了,没什么表情,只说:“你这是在拿父亲压我?”

“不是,我没有,我只是实话实说。”见江晚楼和重天阙也转头看向自己,凌夕的心一下跳到嗓子眼儿,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给你下了白头仙吗?你救我,我知道你娘是怎么死的,你救救我好不好?就当我求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郁九歌的圣不是圣父圣母,是类似圣人那种,比较优秀。

当然,三岁小孩再秀也秀不到哪里去就是了,这么小年纪也不可能有多聪明绝顶的高智商。所以九歌出来之前,大家千万不要对欠欠抱太大期待,看他穿小裙子扎小辫子卖萌就好了=v=【我仿佛剧透了什么

今天用了传说中的统计神器。以后大家再也不会看到特别长的感谢名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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