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止一如既往的诚实:“会。”
“其实你要是现在想干点什么我也是奉陪的,毕竟都答应你了,一个晚上的保质期还是可以保证的。”
张行止:“还是希望你睡个好觉。”
钟亦哼笑着逗道:“其实做完我会睡的更好。”
但张行止一点不上钩,只道:“留到下次吧。”
虽然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神说,好孩子运气都不会差,说不定真的有下次……”钟亦一靠上这人宽厚的肩膀,声音便沉了大半,困意渐浓。
那时的张行止还不知道,钟亦其实一点没跟他开玩笑,毕竟他根本想不到自己怀里的人已经不声不响为他破了多少例,他就在一旁对着钟亦精致的睡颜看了许久,下意识便帮着把滑到鼻尖的碎发别到了耳后。
他没说的是,自己早在八年前扛上摄影机第一次走过那些标着红旗的地方时,就已经不再信神了。
我不要神说,我就要你说。
第二天,平时睡满八个小时都算是可喜可贺的人,竟是一觉睡到了中午十二点才睁眼,钟亦上一次睡的这么沉都已经不知道是几年前的事了。
房间里的遮光帘都拉的很严实,只是身边的人不在了。
钟亦鲜少这样神清气爽,床都没赖就爬了起来,挂着张行止肥大的睡衣,随手将头顶蓬乱的头发往脑后一拨就要穿上拖鞋出去找人。
结果他从卧室出去顺着走廊没把张行止找到,反倒是是找到了一个陌生人?
那人身上相当随意的穿着一件黑色紧身背心,露出来的皮肤呈健康小麦色,胳膊上肌肉纹理流畅,一头短发虽然理的没有张行止的板寸那么短,但也是个干净利落的刺头,就是看着年纪不太大,正坐在沙发对着文件勾画,手边的茶几上还散着许多各式各样的图纸。
这会儿一听到脚步声,孩子头也不抬就喊了声“哥”,道:“他们爬山的部分我这样改了一下,哥你来看看行不行。”
但刺头说完就觉得出了点不对,他哥的脚步声不是这样的啊,也不应该从卧室的方向出来……
孩子猛一抬头就看到了抱着胳膊倚在走廊墙边的钟亦,两人谁也不认识谁,当场就是一阵大眼瞪小眼。
要换平时,刺头肯定打头第一句就开始质问这人怎么在他哥家了,因为他从来没在这个家里见到除他以外的第二位客人,但这人身上一点不合身的睡衣来自谁,他又比谁都清楚……
张行止的睡衣是那种长裤长袖里最基础的黑白款,只不过钟亦这一觉睡的胸前纽扣散开了大半,所有历史遗留痕迹都配合着某人昨晚吃了豹子胆,在他侧颈加深的吻痕一起大刺刺的露在外面,原本中规中矩一套睡衣愣是被他穿出了无限的暧昧,两人的关系再明显不过。
就说今天为什么不和以前一样直接去卧室聊!
连过夜准许都从来没有得到过的刺头当时心态就崩了,一双眼死死地盯在那些草莓印上,就差没把敌意直接写在脸上。
钟亦隔了大老远都能闻到酸味,于是抬头看向从另一边楼梯上来的人,调侃道:“看来我们张老师行情好真不是吹的,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了哦。”
第24章 【三更】
一听说张行止来了,刺头立马扭头投去了求证的目光,结果他一声“哥”还卡在嗓子眼里没出来,就见张行止直挺挺便朝那个人过去了,连个眼角都没分给他,轻描淡写便是一句:“弟弟而已,饿了吗?”
刺头:“qaq!”
我不要当弟弟……
“饿了。”钟亦脸也没洗,点头时还在揉眼,不经打理的碎发来回摆荡在脸庞,慵懒又可爱。
张行止到现在都记得这人昨晚冰凉的手脚,几步过去第一个动作就是帮人把睡衣纽扣扣上,道:“洗漱用具都在里面,饭已经做好了,本来准备叫你起床的。”
刺头:“qaqqq!!!”
他什么时候见过他哥对谁这么温柔啊,还主动帮忙扣扣子!说好的对男的不来电呢!!!
审美趣味在“张行止”的路上一条道走到黑的弟弟,表示完全不能理解“钟亦”这种软绵绵的花架子到底有什么值得喜欢,还留长头发,连手持稳定器都拿不稳吧!
钟亦险些因为客厅里那小孩的表情乐出声,这前脚还是个对情敌全副武装的小刺猬,后脚两个眼睛就因为张行止的话委屈成了蛋花。
钟亦也不动,就任由身前人折腾他的纽扣,故意朝那小孩眨眼道:“不介绍一下吗?”
“我工作室里的。”张行止说着头也不回地道,“里奥,跟钟老师打招呼。”
里奥就是再不情愿,也还是乖乖听了话:“……钟老师好qaq”
钟亦看着有趣,勾唇问:“里奥是他的大名?”
这回都不等他哥开口,里奥便抢答道:“对,我就叫张里奥,跟哥姓!”
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刚在心里diss了这人长相不硬气,现在竟然立马就被他这一笑惊艳到了。
一、一点都不香qaq
听到那孩子最后三个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只是钟亦还没来得及说话,张行止就淡淡插了一句:“不要这么没礼貌张里奥。”
然后钟亦眼见着沙发上柠檬精上身的小狗一对耳朵便耷拉了下来,为张行止轻飘飘一句话再次乖顺了起来,给他道了歉,对张行止又敬又怕的模样再明显不过。
钟亦当即就是一挑眉,道:“没想到我们张老师这么凶的吗,明明平时对学生都那么温和。”
深知他劣根性的张行止有些无奈,帮着扣完最后一颗纽扣便道:“去洗漱吧,饭菜要凉了。”
钟亦眨眼:“赶我做什么,怕我又刺激着你们家小朋友了?”
张行止哪里听不懂钟亦话里的意思,和人一阵无声的对视后终于是遂了他的意,扭身朝沙发上的人道:“里奥。”
只一个名字里奥就知道自己该干吗了,他顶着钟亦的目光就开始老老实实地背他对张行止曾经做下的保证,就差没哇的一声哭出来。
“我保证不做让哥困扰的事,不说让哥困扰的话,不干涉哥的私生活,就自己安安静静的待着……”
钟亦看的啧啧直摇头,明明自己才是始作俑者,却总能若无其事地倒打一耙,怪张行止道:“看把孩子逼的,不过知道张老师也这么渣我就放心了,负罪感瞬间轻了不少,真好。”
张行止虽然没说话,但回望过去的眼里明明白白满是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