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赟闻言拳头一下子就握紧了。如果林骁出事只是让她担忧的话,父亲倒下却让她觉得所有的依靠都坍塌了,心里一下子没了底,慌得很。等好不容易稳住心神,忙问:“那现在信州谁在主事?”
秦爽这回却是眉眼一松,脸上甚至带了点儿笑意:“据说知府本是要登城楼指挥督战的,结果半道被人打了闷棍,躺床上起不来了。最后还是咱们夫人出面守城了。”
这还真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冲知府下手的是林夫人。
但那又如何呢?当初林夫人在北地随军戍边时,可是连先帝都下旨褒奖过的女中豪杰,也为她女将的身份正过名。现如今她在军中虽没了军职,可威名赫赫也不是一个知府能比得上的,更何况军中还尽是林家父子留下的旧部,她出面守城却是比作为文官的知府更能服众。
林赟在心里感慨了一下亲娘的大手笔,夏晗却被林夫人这胆大妄为的做法给惊了一跳。她下意识的瞅瞅一脸不以为怪的林赟,心中直庆幸对方没有这么出格过。
亲娘守城倒是比旁人要方便了许多,林赟想了想后又问道:“那现在信州城外到底是个什么情形,羌人都围着,咱们还能进城吗?”
秦爽便叹了口气,目光又往夏晗身上瞟了瞟,答道:“恐怕有些麻烦。”
林赟和夏晗都看懂了他的目光,两人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儿,最后还是林赟一脸坦然的说道:“麻烦些就麻烦些吧,事到如今也没有退路,就劳烦秦大哥了。”
秦爽也不知该说两人些什么才好。不过林赟说得也没错,事到如今谁都没有退路,他也不可能把夏晗一个人留在城外——说实话,对于这小两口能够一路坚持下来,他也是有些惊讶与佩服的——便只摆摆手说道:“行了,等到时候我再试试看联络城墙上的人吧。”
无论有多少担忧多少疑虑,一切都还要等入城后再说,眼下着急的还是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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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时分,一行三人终于摸黑靠近了信州城。远远的便能瞧见城上灯火通明,城下也点燃了一堆堆篝火,一片片蔓延开来颇为壮观。
三人远远便停了马,没敢靠近,可看着城楼上下的情形也能猜个大概。
林赟眺望了一阵,指着远方的篝火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那些羌人这算是围城了?可他们怎么敢这般堂而皇之的守在城下?就不怕城内驻军冲出来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吗?!”
即便林赟没上过战场,可她也是读过兵书的,就没见过这么随性的“排兵布阵”。在她看来,这些羌人甚至更像是乌合之众,若是碰上军队,以力便可破之!于是城楼上驻军的按兵不动,也让林赟生出了无尽的疑惑——这样的僵持对峙,真的是有必要的吗?
秦爽却只是观察着远方,没有回话。
倒是夏晗,看过两眼后回答了林赟的问题:“朝廷对羌人的态度还是安抚为主,再加上自前些年通商以来,信州境内的羌人明显安分了下来。如今突然生出这般变故,只怕也是另有缘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