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韵又说:“去把床铺了。”
柯蓝又去铺床,走来走去,满屋子都是脚印,于是,她又开始擦地……
“你说说这是人吗?”柯蓝委屈屈,一边吭哧吭哧擦地,一边跟233说:“你瞅她那样子,感觉牙疼都能要了她的命,我敢来屋里乱跑吗?一点小细菌搞不好都把她弄死了。”
顾清韵坐在一边看,这伯爵府就像一个巨大的棺材,棺材里所有人都是腐烂的臭肉,蒙着一层□□,装作人的样子,这府里,不应该有这样鲜活的人存在。
像坟茔里开出了一朵太阳花,想呵护,又想碾碎。
中午菜桌上多了一条炸的金黄的小鲤鱼,顾清韵慢条斯理的擦手,手指一根一根仔细的擦干净,捏着筷子挑破了鱼面上裹得蛋皮,里头肉少刺多,还都是细密密的刺。
柯蓝站在旁边,贴心的给顾清韵夹菜。
顾清韵筷子一动,指着旁边的凳子,说:“坐。”
那柯蓝自然是要拒绝一下意思意思的,不过拒绝的话在顾清韵眼神里又憋了回去,然后就小心翼翼的坐在旁边,屁股沾着半个凳子,全靠大腿扎马步。
顾清韵把那小鱼推到柯蓝面前。
柯蓝眉头一皱,你不觉得把这盘鱼推给曾经想要埋葬它的人面前很残忍吗?
不过,真香!世上一切皆可油炸!
于是柯蓝忍痛吃完了。
“父亲给祖母请的戏班子早上就到了,台子也搭好了,估摸着再有两个时辰就要过去,早些把炭火烧好,我回来用。”
一句话说多了,顾清韵抿着唇吸了两口气,紧握着拳头,眼神幽暗。
柯蓝紧张的盯着她,准备随时叫人。
伺候汤药的侍女端着药刚一过来,顾清韵脸色就变了,她闭上了眼,一手捂着心口,好似嘴里只剩下一口气了一样。
“大小姐,您没事吧?”
顾清韵艰难的笑笑,苍白的脸上这笑容竟有些单纯。
柯蓝皱眉,从托盘上端过药碗,说:“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