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净苦站在一边,扶着案台,沉吟了一声说:“你成年了,喝酒只要不过量就好。”
妙音睁开眼,抬头看着净苦,皱眉说:“师父,我破戒了。”
净苦伸手放在她头上,稍稍按了按,微笑着说:“你不算正式的佛家弟子,既然没有受具足戒,就不存在破戒,你这次回来,就是因为你喝酒了?”
妙音既觉得净苦这话让她无奈苦恼,又觉得羞愧的无地自容。
“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净苦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说:“那就等你想好了再说。”
净苦自顾自开始敲木鱼,空空声浑厚的让人心绪平静。
两人互相沉默着,过了很久,外面师姐师侄们一个又一个假装经过,最后脚步越来越慢,都挤在门口。
妙音垂头说:“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木鱼声停顿,净苦放下了手,一双浑浊又沧桑温柔的眼睛看着妙音,好像一点也不意外,不惊讶,只点头问:“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妙音紧抿着嘴唇,沉默了几秒钟后,说:“她很好,但我不能。”
“你能。”净苦艰难的弯腰,和妙音四目相对,说:“你只是从小在这里长大,但你不是正式的佛门弟子,你可以和其他女孩一样,谈恋爱,结婚,生孩子,约束你的并不是戒律,是你自己。”
妙音紧抿着嘴唇。
她十几年来一直生活在这里,她把自己当做玉林庵的一份子,她读经书,研究佛法,上佛学院,写佛学论文,她早就做好准备,把她的一生都给这座庵堂。
可现在,师父竟然说,她不是。
妙音眉头紧锁,倔强的跪在原地,紧抿着唇一句话也不说。
净苦心里一叹,如果说佛缘悟性,妙音几乎是天生的,而且她聪明,如果她当初被遗弃的地方,不是玉林山,而是那些大寺庙庵堂门口,她会有更好的资源,更好的环境,和更好的未来。
最重要的是更好地未来。
玉林庵这两年其实已经没有补贴了,已经很少有人会虔诚的上山来烧香了,这里已经逐渐变成了被世界忘记的小角落,但这种理由,对妙音来说,是毫无作用的。
净苦认真的看着妙音的眼睛,叹了口气说:“昨天你想了一夜,我问你,你可以把那个人彻底放下吗?不见面也不会想念,再见面也不会心动,经过漫长的分离后,回想现在不会后悔遗憾,你可以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