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的程序,拍完的电视剧也得看能不能播出,不能播也等于白搭,他等到了播出,却没用。
为什么没用?
戏份都给删除了。
一个镜头都没有。
霍忱给段哥去了电话,段哥在电话里哈哈笑着说,删不删除不要紧,钱不是拿到了嘛,钱拿到就好了。
霍忱挂了电话,他就想,你说一个人倒霉,是不是真的喝口水都能塞牙?
放弃了想红的心,可能自己真的是缺点运气,外加不是天选之子吧,不努力饭都吃不饱,还讲什么红不红,那么多张的不错的人,都红了?这么一想,心也就凉透了,脚踏实地做自己的野模,来回穿梭在剧场之间,偶尔接一下演出,比如说之前有篮球比赛就请了他们去在休息的阶段表演快板。
一边很努力生活着,告诉自己就是个普通人普通命,走不了运也别抱太大的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一边埋头进修着,干一行就得热爱一行,平时有时间就钻研钻研出个作品什么的,出了作品拿给师傅看看,师傅再帮着他调调,师兄就负责砸挂,砸着砸着他倒是体会出来趣儿了。
月底和师兄去一个上万人的体育馆演出,师兄弟俩演出结束以后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同时摇了摇头。
相声演出就不太适合来这种特别大的地方,地方太大互相就容易搞不好,搞不好往往前面的乐了后面的观众没有反应,这太砸招牌了,师兄回头就把这样的演出都给推了,给多少钱我也不去,也要求霍忱不能去。
霍忱是个很听话的小孩儿,师兄瞧着是挺强势,但他心里清楚这是为了他好,他说相声才几年,师兄讲了多少年,平时师兄弟吃吃花生喝喝茶逗闷子,反正霍忱他师兄活的是很滋润,家里不缺钱花,下下代的钱都有了,人没压力一身轻,愿意玩就玩点喜欢的,玩了就玩的精点。
老爷子并不是自己教儿子,那为什么霍忱还叫他师兄呢?
霍忱的快板师傅,是他师兄的师傅,辈分是从这里顺下来的。
霍忱的时间排得也很满,主要自己过去能学到的东西太少,现在学起来,占用的时间就多,他喜欢忙碌的感觉,人一忙吧就抽不出来时间想别的,想命运是不是待他不公,其实真的静下来他反倒是觉得害怕,人嘛就是不知足的动物,东想西想,想自己是不是不够努力,不然都那么努力了为什么就换不回来相对的回报呢,他师傅就是个非常有趣儿的老头儿,每天生活的都很精彩,慢慢慢慢也就把霍忱给带成这样了,负面的情绪被控制的很好,用最少的时间最少的精力去想这些不好的东西,能不想那是最好的。
也是个拍摄的活儿,摄影师很健谈,又挺喜欢霍忱的,主要他要价不高,各方面形象都可以,随口也是聊了一句。
“你这形象就挺好的,没想走走其他的路子?”
霍忱自嘲:“拍过一部戏,拿了三万块然后播出的时候发现戏份都被剪了。”
摄影师也是跟着一笑:“那你这运气不太好啊。”
“我觉得运气就是那么回事儿,没到时候吧,那就等吧。”
“我看你年纪不大,想的倒是挺开的。”
“想不开也不行啊。”
“我一朋友是给人当经纪人的,说他们公司招人,具体的我也不太明白,要不我给你个联系方式,你去试试看?”
“成啊,谢了哥。”
摄影师笑笑。
这种事情就都是举手之劳而已。
拿到了那个电话,霍忱并没有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上面,主要这些年也是习惯了,习惯自己运气不太好的事实,打了电话对方明显是一愣,又好像是在忙,声音挺吵杂的:“你先挂了吧,以后再说吧。”
霍忱收了线。
觉得这事儿可能就到这里结束了。
可过了一天,他又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江巍照的经纪人昨天喝酒喝大了,现在人还没彻底清醒呢,到下午他得去公司,公司签约的那些小孩儿他都给安排好,手续住的各方面都得操心,电话响,抓起来。
“找谁。”
霍忱;“……”
听声音的话,他可能又选择在不合适的时间打了不合适的电话。
“你好,我是大刘推荐……”
吧啦吧啦讲了一通,经纪人这边是头昏脑胀啊,给了霍忱地址,叫他下去去公司来一趟,看看再说。
挂了电话就忘了这事儿了。
霍忱上午是有活的,但没办法,和人打了招呼,看能不能晚点过去,在电话里就被人嘲讽了一通,就被人怼这事儿他早就习惯了,以前脾气有多不好,现在脾气就有多好,在什么行当你就得培养什么样的脾气,不是每个人都有发脾气的资格,对方嘲讽他还得客客气气赔礼道歉,原本就是他不对的。
坐地铁出门,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去了电话里讲的那个地址。
江巍照停好车,进门的时候被人撞了一下。
“不好意思,没撞到吧。”
霍忱第一反应先鞠躬,是他撞了人家。
江巍照戴着墨镜,扫了霍忱一眼,很是温和笑了笑:“没关系,来面试的?”
霍忱觉得眼前的人有点熟。
他不认得江巍照,当初打了那么一个照面,也不可能一直记得这人的长相,再说都过去那么久了。
“是。”
江巍照了然,今天这栋楼貌似只有他们公司有面试,善意提醒了一句。
“你要坐绕过去的那个电梯,看到了吗?要往后面走一点……”
霍忱连忙道谢。
“谢谢您。”
江巍照饶有兴致走开了,他觉得这小孩儿长得挺不错的,现在瞧着是普通,但一打扮以后应该会不错的,第一印象分很好,但是吧致命的缺点就是年纪有点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