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才的那一瞬间,对方的呼吸停顿了,而后,才长长地、缓缓地、将胸腔中的气体吐出来。
陈简在兴奋。
因为这个提议而兴奋。
“你不怕他知道?”陈简问,这个他指的就是苏泽锦。
沈淮一礼貌地笑起来:“关于这一点,我也许可以交给陈先生来做?”
“你们在谈什么?”苏泽锦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两个人有志一同地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正看见苏泽锦从几步之外走过来。
陈简一下子没接上话,沈淮一倒是很自然地笑起来:“在谈你。”
“谈我?”苏泽锦一挑眉,露出感兴趣的模样。
“外公身体还好吗?”沈淮一并没有立刻说谈苏泽锦什么,而是先问了这个问题。
苏泽锦点点头:“没什么大碍,静心休养两天就好了。这两天我都会在这里陪陪外公。”
沈淮一说:“时间差不多刚刚好。我们刚才在谈你的事情。林美君既然已经醒了,那么对于她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
对于林美君而言,从知道了苏泽锦顺利继承苏氏企业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再由昏迷前到昏迷后,她的意识统共也经过几小时。
但这几个小时对她而言,简直就和地狱一样。
每当她以为事情没有更糟糕的事情,总有一个声音能冷冷地告诉她:事情远比她想得要更糟糕。
蒋军国和林美君呆在了一个房间里。
周围没有其他人,没有她的儿子,没有护士,也没有任何来探望的人。
他们呆在一个房间里,蒋军国坐在离她不过一个手臂的距离,只要一伸手,就能掐住她的脖子。
林美君冷得手指都不能动弹了。
她不敢说话,又不敢不说话;她不敢睡觉,又不敢不睡觉。
她的一颗心就像被油煎火燎那样的,片刻不能安生。到了后来,她甚至巴望着坐在椅子上的蒋军国能说说话,总算给她结果!
蒋军国的手来到了她的面前。
但这只手没有接触她,而是轻轻掐住了输液管。
林美君的心脏就如同被掐断的输液那样,骤然停顿了。
蒋军国凑近林美君。
单人病房的窗户都被拉上了,外头的光线被淡蓝色的窗帘隔挡住了,整个房间都像陷入蓝色的漩涡般幽冷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