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凛如今的这具身体明显是经过了规律的锻炼,虽然瘦,但露出来的手臂上,每一寸肌肉都极有力量,是这个时代推崇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典型。
宽宽大大的病服套在他的身上,配上他头上的伤,秦远抬头看去,竟觉得这人没了平日里的锋芒,看上去不那么讨厌了一些。
薛凛注意到了他的眼神,拿笔的手一顿,倏地将笔放下,转头完全俯身下来靠近了秦远。
秦远下意识便伸出手要将这人推开。
薛凛虽然头受了伤,其他地方却健全得很,眨眼间便抓住了秦远伸出来的手。相比起薛凛的锻炼有素,秦远这具身体虽然有成年男子该有的体魄,但明显没有薛凛来得有力。
你来我往了几个回合,秦远两只手都被薛凛抓到了手中。
秦仙君没了刚醒来时薛凛还迷迷糊糊的优势,自然也没办法拎起一边的键盘再砸一次薛凛的头。
抓住他双手的人更靠近了些,他甚至能感受到薛凛温热的呼吸。
意料之中薛凛得意的表情并没有出现。
这人茫然地睁着眼,眼神似是挣扎,是秦远读不懂的复杂。过了片刻,薛凛又微微低垂着眼,竟是逃避着直视秦远,仿佛在隐忍着什么。
就那么一瞬间,秦远甚至产生了一种薛凛想要亲上来却不敢的错觉。
尽管这个感觉只出现了那么一瞬,秦远也觉得自己是被这具身体原来的记忆给影响了。
他和薛凛斗了这么多年,秘境险地,门派比斗,从来都只有一见面便灵力冲霄的斗法,各自都恨不得对方死了,修行路上的那一块最大的障碍也就没了。
他赶忙将方才的错觉从脑海中摒除,将薛凛的逃避当成了同他一样的无法释放的杀意,嘲讽道:“想杀了我?”
此言一出,薛凛再次抬眼看向他,眼中迷茫褪去,又回到了最初吊儿郎当的状态:“这不都要立契约了,我哪敢呢仙君大人?”
言罢,薛凛松了手,拾起了桌上的笔,思考了一下落笔的方法之后便在两份合同上都签了字,一分犹豫也无。
见薛凛如此果断,秦远也没拖延,也在两份合同上签了字。
如此,这份根本上不了法庭却遵守着这个世界规则的合同便成了,也不知是规则上的束缚更大些,还是心理上的约束更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