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脸血,“姨娘,您这是有多看不惯我,才想把我丢了?我多少还是要脸的,您没必要这么拐弯抹角,我可以自己扫地出门。”
“什么?”柳氏愣了一下,顺着叶瑾宁的目光看向那几大袋行礼,眼眶就热了起来,“姐儿你怎么会以为姨娘不要你了?你怎么能说这种没良心的话?姨娘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怎么可能不要你?”
叶瑾宁看着柳氏,讪讪地挠了挠脸,敢情是她误会了?
柳氏又开了口,“你是不是还惦记着赵大人?想跟他私奔才嫌弃姨娘为你准备的东西太多?我告诉你,我不允许,你要是敢私奔,姨娘就死给你看。”
叶瑾宁:“……”
这怎么又跟赵立笙扯上关系了?这倒霉姨娘就不能说点好的?
叶瑾宁气呼呼的不想搭理她,她上前翻起包袱,想看看柳氏给她准备了什么,这一翻就看到了柳氏一直珍藏的绣盒子,里头赫然是那几支破旧的首饰,不过比三月份那会还少了两支。
叶瑾宁甩了甩那个绣盒子,问道:“这又是什么?”
柳氏窘迫得红了脸,“这是姨娘给你准备的盘缠,你路上缺钱了就把它们当了,只是姨娘这两个月接济了你的舅舅们,变卖了两支钗,姐儿你不会生气吧?”
叶瑾宁没好气地说道:“姨娘,在您眼里,我像是会跟乞丐抢东西的人吗?”
柳氏愣了下,不明白叶瑾宁想说什么。
叶瑾宁又道:“您娘家穷成那样心里没点底数吗?您那群哥哥们都快成乞丐了,您还让我拿走救济他们的首饰,不是摆明让我背上不孝的骂名造业罪吗?我可不答应,再怎么样我都是有原则的。”
叶瑾宁摇了摇头,叹息道:“不过也是,您自个都是没读过书的,本来就没什么文化,指望您想到这点确实太难为您了。”
柳氏:“……”
话虽是这么说,但能不能别当她的面说?
叶瑾宁最终还是没拿柳氏的首饰,反而再次给了柳氏好几张银票。
柳氏从供奉观音娘娘的板子上拿下了一个罐子,将那几张银票给放了进去,里头赫然都是她之前给柳氏的钱,柳氏一分没花。
放好银票后,柳氏又将罐子给摆在了观音娘娘跟前,虔诚地拜了拜。
叶瑾宁:“……”
见过供果子供糖果的,这供钱还是第一次。
确定观音娘娘不会被这满罐子铜臭味给吓跑?
叶瑾宁第二天出门,迎面就被人拦住了。
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将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精神看着很是抖擞严肃,正跟叶元狩在说着话。
叶瑾宁看了看他,确认是谁后,便啧啧说道:“我还是第一次见真人比命数老差不多二十岁的情况,您确定您真的只有四十岁?可我看着您不像四十岁的样子,倒像个六十岁的老头,您是不是擅自修改了您的命数?把自己命数上的年龄给调小了?我告诉您,这种恶意隐瞒自己岁数的做法,我不提倡,这是件很可耻的事情。”
林景之:“……”
叶元狩:“……”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老了就是老了,我们要勇敢面对现实,您活这么大把年纪怎么还不懂?”
林景之脸色铁青,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叶元狩先前被叶瑾宁嫌弃过他本人比岁数老十岁,还让他抑郁了很久,这回听见有人比他更老,还别说,这心情就是舒坦。
一想到边上站着的是不怎么好说话的林景之,他赶紧训斥道:“你这不孝女,说的什么话?还不快跟丞相道歉。”
叶瑾宁无动于衷,定定地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林景之反而先开了口,“无妨,令爱是这般性子,来之前本相已知晓。”
叶元狩松了口气,“那就好。”
叶元狩赶紧将林景之迎进了门,回头瞪了叶瑾宁一眼,“还不给我进来?”
叶瑾宁‘哦’了一声,就跟着进去了。
叶元狩喊了丫鬟上茶,就开口问道:“不知丞相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林景之看了他一眼,说道:“我来贵府,只为两件事,一来我那命短的妾室方氏与林大人的小妾是两姐妹,认真说来我跟林大人还算连襟,这么多年没走动过,实是本相的疏忽,虽说她们两姐妹命途多舛,都已去了。”
他叹了口气,面露悲戚,叶元狩被他触动,也跟着想起了方氏。
林景之看向闷闷不乐的叶瑾宁,“二来,我来看看外甥和外甥女,方氏命薄,生前没机会登府,我便替她来看望一二,顺便也为我先前对瑾宁外甥女的无礼道歉,还望瑾宁外甥女莫计较姨丈的不是。”
叶瑾宁抬起了头,迷茫地望着他,“外甥女?您在说什么呀?我不是您的外甥女,您在府里的外甥女只有五姑娘叶宣然一个,我不是,您要是想攀关系的话,这关系也攀得太远了吧?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您硬要扯一块去,也亏您说得出口。”
“……”
安静。
叶元狩脸色一变,着急了起来。
这不孝女怎么净瞎说实话?人家林相好声好气地来攀关系,一口一个外甥女地喊,就不能受着?非得当场去拂他的面子?
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的,看到林景之的脸上没半丝笑容,这心就咯噔一声。
想说点什么好听的话暖场,就见林景之眯了眯眼,冷冰冰地睨着她,“本相已经很少见这么不识趣的人了,上一个不识抬举的,已经下去见了阎王,叶姑娘需知,有时候给了你杆子,你就得顺着下,免得以后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话一出,叶元狩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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