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秦意是带着郁气离开的,知道陈沫在没解决孩子的事情之前,是不会跟陆饶离婚的,秦意也就没再去打扰她,想着让她好好休养些时日,这些天来因为乔艾,她也算是受够了折腾了。
“阿意走了?”
陈沫从花园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陆饶一个人靠在沙发上抽烟,烟雾缭绕中,也看不仔细他的表情。
见她进来,男人立刻将手中的烟掐灭掉了,起身将她扶坐在沙发上。陈沫才查出怀孕,又不是临产,现在活蹦乱跳的哪用得着他扶,当即甩开他的手自己坐下了,说道:“你这些天好像空闲得很。”
“没有,依然很忙。”陆饶让赵姨给她热杯牛奶过来。
“可你天天待在家里。”
“陪着你,免得你一个人胡思乱想。”
“你没有必要,我一个人很好。”陈沫现在已经不跟他吵架了,这一周多的时间,因为要不要留下孩子的问题,两人已经大吵小吵过不知道多少遍,有时候骂红了眼的时候,陈沫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泄愤似的讲了多少难听的话,陆饶也不是白白挨着,他也会还口,跟她争执,但过后总是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照常跟她讲话交流。
陈沫有时候发现自己真的不明白这个男人在想些什么。
他不想离婚,他想要留下这个孩子。
这陈沫是清楚的。
按理来说,如今离婚不离婚,留不留下孩子,这两项掐着他死穴的重型武器都在她的掌控之下,该是她把控着他才对,陆饶根本毫无还击之力的,可是他却并没有过度跪舔或者是讨好她,对待她,依然是比丈夫本分多几分耐心的态度——有时候,半夜醒来她去上厕所,路过书房的时候都能看到里面的灯还亮着,陈沫知道陆饶确实是如他所言,很忙。
因为他的24小时中,大部分的时间都塞在了她的身上。
“阿意来找你干什么?”陈沫没话找话似的起了个话头。
“乔艾的事。”
陈沫顿了一下,这对她而言是敏感话题,随时都可能触动她这几天绷得死紧的神经——她垂下眼睑拨弄自己的手指甲,两只手的指头渐渐绞在一起,然后又迅速分开。
这个小动作陆饶是惯熟悉的。
这是她紧张时候惯有的动作。
她在紧张什么?
陆饶心中暗暗思量。
半晌她都没有主动接话的情况下,他刚准备开口缓和一下气氛,就只听得陈沫轻轻问道:“哦?那查到什么了吗?究竟是什么人这么狠毒对待一个孕妇,她如今情绪恢复些了吧?”
“嗯,秦长官说,她身上的伤好多了,只是神智依旧不清醒,需要些时间调养恢复。”
陈沫“哦”了一声,凉凉地笑了笑,望着他:“你这回总该信了吧,坏事做多了,会有报应的,就好像乔艾。”
她意有所指,明显是在指桑骂槐他,陆饶只是安静地看着她,没有出声回应。
他这样的反应,陈沫一下子觉得无趣,她手撑着脑袋偏头靠在沙发上,睨着他突然笑了起来,腔调绵软地问:“你是不是其实心里也很疑惑,为什么我不吵着闹着跟你离婚了?”
她此刻含着笑意的眼波分外沁人心魂,令他有些心动。
“我权当你是想通了。”轻咳了一声回神,陆饶一本正经地说。
“嗯,我是想通了。”陈沫跟着点点脑袋,笑意盈盈,“我想通了,我要看着你一点点垮掉,看着你们这些害人害己的坏蛋遭到报应,就好像乔艾,你瞧瞧她,现世报来得多快呀,你的路也不远了,警方在立案查你。”
“都是你那位哥哥碍事。”陆饶面色不郁,“你能不能别再开口闭口提乔艾,遭遇这种事情,她再大的错,欠下再多的债,也该还清了,你何苦抓着不放?”
“心疼她了?那你去看她呀,她在哪家精神病院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