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别人探不出来,而杨呈却可以呢?
其实并非因为杨呈特别牛,而是因为每一个射手的风格不同,所以选择的解决方法自然会根据自身的技术特点来决定。比如遇到一项疑难杂症,中医和西医都有不同的解决之道。如果不是医生,可能会寻求一些偏门方法,又或者一些迷信的人还会请人来跳大神也不一定。
总之思维模式都不一样,结合自身的经验和技术特点,看待问题的角度自然也就不同。
杨呈有自己的射法,那么他想要击杀朴基友便会整理出一个可行的套路。巧的是,朴基友的射法刚好撞进了他擅长的领域,有的放矢,自然容易建功,而其他射手就算有探查的能力,但没有解决方法,探明了又如何呢?没用。
既然没用,又何必多此一举?
“这小子也有些手段,居然能练到这种程度,可惜自由度太差了。”
杨呈心中有了底,脸上的神情也轻松不少。说起来朴基友的箭看起来诡异,其实原理却并不难理解,就是重心不是放在箭身,也不是放在箭尾,而是箭头。
对于射箭来说,基本的射法本身就是以箭头为重的,只不过延展性却太差了,因为如果在箭头上去做文章耍花枪,整支箭就会非常难控制,做不到太多的变化,会很死板。
所以射手们玩花百分之八十都是将重心改成箭杆,因前后位置的不同从而可以进行让人眼花缭乱的射箭操作。这个只需要一个射箭动作来解释就可以,开弓的时候一手拉弦,而另一只手则是负责箭矢变化的。
而持弓的位置不同,以及推箭的方法或弹箭的力度,便会导致撒放之后的箭矢会以不同程度的奇妙状态在空中跳舞,也是射箭的魅力所在。
另外还有少数人就如杨呈这样,是将重心放在箭尾的。当然,这里面也有两类人,一类准确的说仍然是以箭杆为主,只不过重心位置极为靠后,而另一类则是将侧重点放在箭羽上。
在箭羽上做文章的人并不少,只不过方法繁多,风格也十分迥异,不可一概而论。杨呈的射法可以在职业圈找到一些类似的同道,但完全相同却是不可能,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以射箭固有理念来论,箭矢在撒放之后达到快准狠三字要决的前提,就是要稳,这是一个基本。所以实际上以箭头为中心的射法才是大道,因为它够稳,而在箭杆和箭羽上搞七搞八的都可以归于小道。
杨呈就是小道,但这又怎样呢,只要功夫到家,小道也未必差于大道。
这年头,朴实射箭的人已经很少了,而像朴基友这样能在箭头上玩出花的更是少之又少,也难怪看着新奇。让杨呈佩服的是,达到这种程度所下的苦功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因为基本上没有容错。
容错在射箭项目里是个非常重要的东西,没有容错就代表着你的手要稳到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境界,而每一次射箭的力度和幅度都必须完全相同,由不得你有一丝一毫的失误。
但也正因如此,所以杨呈才说他没有自由,完全被限制在了一个范围很小的框框里。
当然了,朴基友也并非只有这一种射法,之前杨呈看他打友谊赛的时候射得也是挺花的嘛。但是如果失去了这个杀招,朴基友还有那么可怕吗?甚至更夸张的说,只要将他的绝招给破掉,他整个人的心态都会被击碎,恐怕到时候连个外行也不如吧。
没有多少人可以承受自己最自豪的东西被人踩在脚下的痛苦,设身处地的想,哪怕是杨呈自己也不能接受,因为这里面承载了太多。
“对不住了,赛场如战场,只有你死我才能活。”
朴基友以箭头为中心,造成的时钟摆动效果频率是固定的,对于杨呈这种可以让箭矢共鸣以及可以精准控制转速的人才来说,只要转速保持一致,接触点完全逆向或是顺向,都能以箭头破法,箭羽为动力供给,保护自己不会被击飞。
而只要将朴基友的箭矢定住,让箭头的轨迹暴露且固定下来,杨呈就可以施展二段打击将他干掉!
他有这个信心。
嘟。
哨声响起,第八箭开始。
朴基友刚才轻松击飞杨呈,并影响到了徐海东的打靶,分差再次拉大。所以在他看来杨呈根本不值一提,让其全场挂零简直是小菜一碟,闭着眼睛都能完成。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也为了在世界上打响自己的名堂,接下来的几箭他都会全力以赴。
嗡。
杨呈箭矢发出一阵嗡鸣,和他以往射出去的箭相比声音要大一些,差不多和朴基友箭矢破空的声音一样了。而且杨呈这一箭也同样没有选择逃避,直接了当的冲向了朴基友,大有一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着。
“找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