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朵美腻的白莲花_12(2 / 2)

里叼着根烟,坐在黄三爷的大院外发呆。听见叶荣秋的脚步声,他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都是一愣。黑狗掐灭了手里的烟头,从地上站起来,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咽了回去,沉默三秒,痞笑道:“来找三爷?走吧,我带你进去。”

叶荣秋也欲言又止,最后一句话都没说,脚步沉重地跟着他进了院子。

黑狗带着叶荣秋进了外堂,让他在那里等着,自己进去通报。这一次黄三爷没有晾叶荣秋很久,几分钟之后就让他进去了。

黄三爷坐在堂上抽着烟斗,两只脚舒适地搁在火盆上,见叶荣秋来了,不如从前那般殷勤地上前迎接,而是斜着眼打量他一番,要笑不笑地问道:“哟,这不是叶二少爷么,新年好啊。不知来我这里,有何贵干呐?”

叶荣秋喉头一哽,颤声道:“三爷,我求你救救我爹。”

黄三爷嘬了两口烟,不紧不慢道:“你爹这个事我倒是听说了。哎呀,这个可不好办呀。”

这一次叶荣秋没有犹豫很久,噗通一声对着他跪了下去——他的傲骨已经被人打碎了,因此下跪也不再那么艰难,等他双膝触地之后他才发现其实这件事件十分容易。他面无表情地说:“求求你。”

“哟呵。”黄三爷有点稀罕地盯着叶荣秋的膝盖看了看,手一抬,黑狗就拿着铁签走上来替他的烟斗通了通。黄三爷慢吞吞地说:“这件事嘛,说难也不难,我在江湖上也算有点人脉,花点银子,出点力气,警察就能老老实实地放人。不过——”

黄三爷半晌没把不过后面的词接上去,叶荣秋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看向他。

黄三爷看着他悲戚的眼睛笑了笑,总算把话接了下去:“这要是搁在以前,我黄三对你是一片痴心,替你解决了这个麻烦那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可是叶二少爷你,始终对我那么冷漠,我总拿热脸贴着冷屁股也不好受,因此我先前就说了,”他懒洋洋地竖起两根手指。“我给给我自己两个月的时间,如果在这期间,二少爷还是不能接受我这没用的东西,我就放弃。如今两个月已经过了。”

叶荣秋愣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黄三爷道:“唉,我黄三今天也忍不住说句实话。二少爷你也真是个没良心的家伙,我为了解决你家那百来匹布的事,急得一整晚没睡好,我跑到宋校长那里是求爹爹告奶奶,自己还贴了不少大洋,才替你解决了这桩麻烦。你呢?新人入洞

房,媒人摔过墙。打那以后,一眼都没来瞧过我,甚至连个道谢的电话也没打来过。”他痛心疾首地拍着胸脯,“我这心里痛啊!”

叶荣秋恨得咬牙切齿,捏紧了拳头颤声道:“我错了,求三爷大人大量原谅我。”

黄三爷摆摆手:“我黄三毕竟混迹江湖这么多年,年纪比你二少翻了一番,要是没这点洒脱也混不到今日。算了,你走吧,我也不求你还什么,我再不纠缠你,你夜别来让我添堵。小黑,送客!”

叶荣秋这下是彻底愣住了。他想过会被黄三爷用最下流的言语羞辱,却万万想不到黄三爷竟会要他走。黄三爷费了这么多的心思不就是为了这件事?难不成他当真放弃了?那他又为何要陷害自己的父亲入囹圄之中?!

黑狗走上前,弯腰架起一脸不可思议的叶荣秋,趁着与他面贴面的功夫,在他耳边毫无感情地低声道:“三爷要你求他。”

叶荣秋怔了一秒钟,瞬间如遭雷劈!他来之前已经把黄三爷或许会说的最肮脏的话都想好了,也自认做好了心理准备去承受羞辱,却万没想到黄三爷轻轻松松就把他置入了更加万劫不复的深渊。求他?!求他上自己?!求他把自己当成禁脔?!怎么可能!!

叶荣秋的骄傲已被完全地击垮,只剩下最后那一丁点的自尊。他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被迫者无罪,他是被胁迫的,他并不愿堕落,可是现在,黄三爷要击溃他的最后一丝防线,让他溃不成军。

叶荣秋的胸膛几乎要被愤怒炸开,他一手撑地,正要起身走人,黄三爷斜眼瞅着他,高声道:“小黑啊,今天把二少爷送出去,以后他再来就别让他进来了。我一看见他,心里就难受啊。”

叶荣秋半屈的膝盖僵了一会儿,又颓然落回地上,眼泪扑通扑通往下掉,颤声道:“三爷,我求你,我求求你了。你救救我爹吧。”

黄三爷嘬着烟斗瞅着他不吭声。

叶荣秋的双目都失了焦,嘴里不断地重复着“我求你”,再多的是万万说不出口了。黄三爷就这么惬意地任他跪着求了足足三分钟,才重重地叹了口气,把烟斗搁到一边,起身走到叶荣秋面前将他扶了起来:“茂实,你别这样,你可真叫我心痛。”

叶荣秋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

黄三爷对着黑狗和屋里其他人摆摆手:“得了,你们都下去吧,我跟茂实说说话。”

于是其

他人都出了内堂。黑狗目光复杂地看着叶荣秋,迟疑了几秒,到底还是走了出去。

黄三爷揽着叶荣秋的腰往里屋走,一边走一边说:“你瞧瞧,我这一把年纪还是看不开,到底是对你情根深种,你一哭我就受不了。哟,心肝,别哭了。我救你爹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可不能再伤我的心了。以后你做我黄三的人,你说啥我都答应你,我的东西全是你的。好不好?”

叶荣秋只哭不说话。

黄三把他拉进里屋,门一关,坐下耐心地等着。叶荣秋不答应,他也不说话,他非要叶荣秋亲口说出答应来不可。

叶荣秋终于勉强地微微点了下头,立刻道:“求你救我爹。”显得自己是为了孝心不得不这样做,不肯摆出半点自甘下贱的态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