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吵?】
梁起鹤把两次吵架的原因说了,杨志亨那边安静了片刻,很快就发给他一个无语的表情,然后就是一句总结:【你可真幼稚】
【你什么意思?】梁起鹤不爽了。
【难道不是吗?】杨志亨很清楚梁起鹤的底线在哪里,所以说话并不顾忌,反而一语中的:【林稚虞本来就是男的,你让他穿婚纱也就算了,还吐槽他穿了肯定不好看。他没揍你都是脾气好了】
梁起鹤自然知道白天那次是他有错在先,而且杨志亨不知道林稚虞穿过女装,他也不好在这件事上多说,但是晚上那次就不是他的错了。
杨志亨继续发:【其实你跟林稚虞还是缺乏沟通,你俩结婚了一年都没见过面说过话,这才回来几天啊就一起出去过结婚纪念日了。你当初说的时候我心里就在想了,这能顺利才怪】
梁起鹤被他怼得理亏,偏偏嘴上又不肯服输:【你别马后炮,这么有先见之明当初你怎么不提醒我?】
【事情都没发生我怎么提醒你?】杨志亨又发了个无语的表情:【再说了你也从来没跟我说过你和他的相处,每次问你都是一副不爱谈的样子,喝酒也总找借口跑。温阳瞎了我可没有,不戳穿是给你留面子】
这世上敢这样跟梁起鹤说话还能压得他没法翻脸的也就只有杨志亨一个了。
梁起鹤盯着屏幕,觉得胸口那股气又不畅快了。杨志亨说的每句话他都反驳不了,可越是这样他越是心烦,又点燃了一根烟。
见他又不回消息了,杨志亨干脆发了一句更绝的过来:【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梁起鹤拿着打火机的手一颤,颇有分量的金属打火机一下砸在了地上,和大理石之间发出了很脆的声响,在安静的夜里显得很大声。梁起鹤赶紧探头去看屋里,见林稚虞还是保持着刚才的睡姿没动过才松口气,捡起打火机,没好气地回道:【你是不是喝多了?谁会喜欢那么别扭的人!】
【不喜欢你心烦什么?】杨志亨继续肆无忌惮地戳穿他:【要是真不喜欢,你还会安分的跟他去度蜜月?还能过了这么多天才吵架?要放在以前你早就去酒吧鬼混了,还能待在房里抽烟?】
梁起鹤觉得他今晚就是自找苦吃,本来就被林稚虞折腾得睡不着,现在杨志亨又来火上浇油。
他戳着屏幕,想要反驳回去。可越想反驳就越戳不准,打出来的都是错别字。他火了,正想着不发了那边就打过来了。
杨志亨太清楚要怎么安抚他了,顺狗毛一样给他嘴里塞甜枣:“好了,我不气你了,你自己想想我说的对不对吧。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几句,不管你现在是怎么看他的,都要先想好以后。既然你不回意大利了,那就代表你跟他之间不可能像之前那样长距离分开。你是要认真对待这段婚姻,还是像之前那样,只坚持个两年就离婚得先考虑清楚。”
梁起鹤没有回答,他保持着靠在玻璃上的姿势仰望着夜空,不时地抽一口烟。
今晚的天空能见度不行,连月亮都像蒙着一层纱,更遑论星星了。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看过星空了,还记得上一次看到就是在白色灯塔那,远远地陪着林稚虞看的。
他知道杨志亨说的话都戳中了他最不想面对的一面,正因为不想面对,才会想生气。
“起鹤?”
他一直没反应,杨志亨不禁叫了他一声。
“还没死。”梁起鹤又重重地吸了一口,等那阵尼古丁的气味把大脑都喂饱了才掐灭烟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杨志亨勾了勾唇角,将膝盖上的书本放到床头柜上:“行吧,你也那么大个人了,我总不能跟你爸一样追着你屁股后头念叨。”
“就你那屁股上没几根毛的还想做我爸。”梁起鹤嘴上嘲讽,脸上却开始有了笑意。杨志亨反击道:“你弯了是你的事啊,看你老婆的屁股就好,别惦记我的,我对你可没兴趣。”
“你少恶心我了。”梁起鹤的情绪更放松了,又跟杨志亨聊了几句。本来都打算挂了,杨志亨又跟他说了另一件事。温阳前几天认识的那个妹子是有男朋友的,对方利用营销号和自媒体把事情闹起来了,结果温阳被他爸打了一顿,现在关在家里了。
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新闻,以温阳家的情况,他爸也关不了他几天。但杨志亨说这次特别严重,因为那妹子居然是个变性人,还是上下都有的那种,重点是温阳也知道。
梁起鹤的下巴都要合不上了。
温阳和他认识的时间比杨志亨短,但少说也近十年了。在和雪昕分手之前温阳一直交的都是女朋友,后来突然对林稚虞感兴趣已经很奇怪了,现在居然连双性人都碰了?!
他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杨志亨说就前天,本来还想等他回来再跟他说的。
梁起鹤挂了电话,又抽了两根烟才回房间。
林稚虞已经睡到中间来了,脸埋在枕头里趴着,睡衣滑了上去,露出一片白的腰。屁股被睡裤包着,?像两个桃子正对着他的方向。
梁起鹤盯着他的屁股看了一会儿,莫名想起了杨志亨的话。
他真的喜欢林稚虞?
虽然这家伙的身材挺好,脸也长得好看,可是性格太差了,还给他戴绿帽。要是这样他都能喜欢上,那他不是有自虐倾向了?
可要说不喜欢的话,他也确实解释不了自己对林稚虞的那些心软到底算什么。还有刚才那一下,他是真的想咬下去的。
梁起鹤躺回了床上,见林稚虞的脸还埋在枕头里,怕他呼吸不畅就把他翻了过来。等到习惯性地让他枕着手臂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但看他脸上的枕头印子,还有因为趴着睡而闷红了的脸,又不忍心把他推开。干脆手臂一拢将他抱得更紧了,拉过被子盖好。
算了,顺其自然吧,如果真的喜欢上了倒圆了爸妈的心愿了。只是林稚虞心里没有他,这点让他挺不痛快的。
梁起鹤转过脸来,看着在他臂弯间熟睡,一无所知的蠢鹿。
明明是有老公的人还一天到晚惦记着别的男人,那个方昊唯长得没他帅家世也没他好,还有个女朋友,这蠢鹿真是瞎了眼了。
梁起鹤在心里吐槽着林稚虞,手上却没忍住,报复似地捏了捏林稚虞的鼻子,捏完又想掐脸,最后干脆翻身和他面对面的躺着,盯着他的睡脸看,想着明天就告诉他自己不回意大利的事了,免得他还老盼着。
决定好后,梁起鹤闭上了眼睛。这回很快就睡着了,到闹钟响了才醒过来。
梁起鹤睁着朦胧的睡眼,看了眼屏幕上那行“叫蠢鹿起来吃止痛药”的提示。按掉闹钟后,正想叫林稚虞,就发现林稚虞不知何时也醒了,那双眼睛在屋内黎明的微光下有些迷糊地看着自己,一副还没完全睡醒的样子。
梁起鹤问道:“是不是被闹钟吵醒了?右手会不会痛?”
林稚虞还枕在他臂弯间,梁起鹤已经很习惯这种被他压麻的感觉了,也没想着先把手抽回来。倒是他转了转眼珠,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疑道:“我怎么在床上?”
他的声音还带着晨起的沙哑,梁起鹤坦然道:“是我把你抱上来的,沙发不好睡,也容易压到手。”
林稚虞这才发现到自己枕着梁起鹤的手臂,手也搁在他胸口,一条腿更是插在他腿间。虽然这样相拥而眠已经好几天了,可从来没有哪一次是他们同时醒来的。
相较于梁起鹤没有去想睡前的争吵,林稚虞却没办法不记得。他尴尬地把手脚都收回来,撑着身体坐起,想要下床就被梁起鹤拉住了。
林稚虞的脸在梁起鹤看不到的角度已经红了,他怕梁起鹤嘲讽他睡觉的姿势,毕竟睡前他们还在吵架。结果那个人根本不提,只是又关心地问了一次右手痛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