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转身看了看站在窗边的修挑白影,没有急着过去,而是径自转身将之前小二拿来的小炉子燃起,再用酒瓶子打包上来的牛乳放倒进一只小锅子里,放在炉子上热了起来。
不一会,房间里便飘散开了浓郁的牛*气。
她将牛乳倒在干净的茶杯里,拿着走到窗边的白影身后递了过去:“白白,喝了罢,放到第二日牛乳会变味道。”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大概会有一段时间,你喝不上这牛乳了。”
既然一个宫少宸能通过这个破绽和线索找上门,难保没有第二个人会做这种事。
琴笙转过身,静静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接过她手里的牛乳,轻嗤一声:“你就不怕这牛乳里被人下毒了?”
楚瑜抬眼对上他因为灯光晦暗而仿佛变成金色的眸子,微微一笑:“这牛乳若是有毒,二娘、三娘早就发现了?”
用毒高手可不止水曜,二娘和三娘出身西域天山魔门,还能直破武当和少林的阵势,除了身手不凡之外,更是用毒的高手。
廉亲王中了唐门剧毒之后,也是她们第一时间先控制了那个老好人身上的毒性。
何况琴笙自己本身也是百毒不侵之身,按照金大姑姑的说法就是喝个鹤顶红都当玩儿似的。
看着琴笙优雅地轻抿了口杯子,楚瑜黑珍珠一般的眸子微闪:“白白,你刚才都听见了罢?”
两个房间距离那么近,以琴笙的敏锐和武艺修为,想要听见隔壁说了什么,简直易如反掌。
“嗯。”琴笙轻哼了一声:“若本尊想做什么,你以为霍二娘能劝得住?”
楚瑜哂笑,伸手轻抚他的脊背:“白白今天很乖呢。“
琴笙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忽然道:“你倒是不妨答应那妖货。”
楚瑜一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白白?”
琴笙微微弯起唇角,金眸里闪过一丝冰冷的光:“我说你可以答应他提的那件事。”
楚瑜心头咯噔一下,看着琴笙的目光里多了一丝探究:“哦,为什么,三爷?”
琴笙阴沉沉地看了她一眼:“三爷?你这是为了要与我保持距离么,那只野猫跟你告状了?”
楚瑜听着他那熟悉的矜傲又隐着恼意的话语,心中瞬间放松了下来,还好……还是她的白白。
但是……
“什么告状,你又欺负逸哥儿了?”楚瑜忍不住挑眉。
“欺负?”琴笙轻哼一声,唇角弯起冰冷的笑容:“本尊从不欺负人,本尊只杀看不顺眼的东西。“
楚瑜:“……。”
果然,还是那只暴躁又骄傲的白白大猫,但他为什么会……
“答应宫少宸的合作要求,这可不像白白你的风格。”楚瑜挑了挑眉,看向琴笙。
他这看不顺眼就直接挑了对方,专捡软处狠踩,一点不留情面心狠手辣的性情,怎么看都应该是将宫少宸狠揍一顿赶走才是。
琴笙眯起金眸:“姓宫的妖货,既然敢找上门,不会肯就这么被轻易打发,必有后手,何况他确实有点用处。”
楚瑜疑道:“用处?”
琴笙轻嗤:“嗯,金曜曾经说过唐家堡行事亦正亦邪,却能立于江湖数百年不倒,黑白两道都不都被认了他们的存在,都动不得他们,除了机关和无数奇毒护身之外,更因为唐家堡有一处深广神秘的地宫。”
楚瑜挑眉,大眼里闪过兴味的光芒:“地宫?”
她这寻常平头百姓,哪里能知道这些东西。
“没错,一旦唐家堡遇袭,实在抵挡不住的之时,这地宫便可提供最后的庇护,只有掌门之人才能开启地宫。”琴笙淡淡地道。
楚瑜若有所思地道:“你是怀疑唐家堡的地宫里还有唐门的幸存者,或者说叛徒就藏在地宫里,但是唐门的掌门和堂主以上的人全部都被屠戮殆尽了不么?”
既然如此,又如何能开启地宫。
琴笙道:“一切都只是传说,但我在书楼北厢房查阅以前的诸般卷折时,看到曜司枢密堂曾经在五年前得到过一个消息,数年前有一批修缮被洪水冲过的唐家堡的工匠后来被湘南的富户人家招去做活,但后来这批工匠在修房的时候,出了意外,全部被塌陷的房屋砸死了。”
楚瑜瞬间一惊,微微瞪大了眼:“白白,你说的这个湘南富户不会就是宫家罢,你是觉得那些工匠们知道唐家堡地宫的构造?”
琴笙微微颔首:“没错。”
楚瑜微微颦眉:“但唐家堡的人并非蠢物,唐门能矗立江湖几百年,若怎么会放出知悉自己最大机密的工匠顺利离开唐家堡?”
琴笙金眸幽幽,轻嗤了一声:“这就不得而知了,只是这世上何曾有那么多巧合之事,宫少宸那妖货巴巴地跟上来求合作,所图为何?”
“一图曜司手里那部分藏海图,二图咱们如今可以当他的挡箭牌?”楚瑜一想,迟疑着道。
“他图什么,不重要,咱们图什么,才是重要的,比如他手里的地宫构图。”琴笙微微弯起唇角,眸光锐利。
楚瑜迟疑道:“若是他手里没有地宫构图呢?
毕竟一切都只是猜测不是么?
琴笙慢条斯理地喝着杯中的牛乳:“他有也得有,没有也得有。”
“这是……。”楚瑜一愣,不明所以。
幽诡的烛火下,琴笙的金眸里一点冰冷的火焰轻跃,轻描淡写地道:“他若有,拿了地宫构图之后杀了他,他若是无,那就让所有人都认为他手里有地宫构图,自然有人会杀了他。”
楚瑜闻言,身形微顿,看着面前的白衣美人,竟忽觉得一股子凉气爬上背脊。
“白白,你很想杀了宫少宸?”楚瑜目光微微闪烁看着面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