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寿安堂,萧老夫人沉着脸质问她是怎么回事?
萧央低着头,尽量使声音平稳,“孙女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听出她话中的敷衍之意,萧老夫人更是生气,将下人都遣出去,就大怒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摄政王怎么会去了你的院子?你简直不知检点!跟你那个母亲一样!如今摄政王在咱们府里出了事,若查不出来,你就以死谢罪吧!总不能将咱们全府都连累了!”
二夫人还在招呼客人,三夫人却抽.身急忙赶了过来,走到门外时听到萧老夫人的话,进来就问萧央,“阿央,你知道什么就先告诉你祖母,也省得你祖母担心不是,王爷怎么会去了你的院子呢?伤到王爷的倒底是什么人?”
萧央静静的站起身,看着三夫人道:“我确实不知道,三婶娘若不相信,不如亲自去观山阁看看。”
三夫人顿时一噎,她要是能进去观山阁,怎么还会过来问她?只求摄政王伤势不重,对萧府不会有太大影响。
杜家来迎亲时,摄政王已经回府了,他身边的护卫林钟亲口说的,摄政王是为了缉拿躲进观山阁的要犯才会受伤。这句话很快就传扬开,萧央镇定的送萧若出垂花门时,旁边的议论声已经渐渐平息了下去。
萧央走到垂花门就停了下来,隔着众多宾客,她看见陆泽正站在不远处,抬头看着她。
萧央一僵,身后的管事婆子已经在催促她了,“六姑娘,这儿可不是您站的地方,外头还有许多男客呢,被瞧见了可不好,姑娘赶紧回去吧。”她以为萧央是舍不得萧若,就又加了一句,“四姑娘三天就回门了,姑娘到时就见着了。”
萧央再看向陆泽时,他已经转身走了。
傍晚,萧玠特地找了萧央说话,事情还没弄明白,他倒是有些担心萧央,忧心道:“那个要犯也不知道怎么会躲到你的院子里去了,你暂时还是不要回观山阁去住了,先住在正房的抱厦里,等事情都查清楚了你再回去。”
他皱了皱眉,“那个要犯被摄政王的人带走了,也不知道审得怎么样了?那个人只怕身份并不一般。王爷现在没有大碍了,当时也是凶险,若不是王爷本人习过武,只怕……”他见萧央脸色愈白,以为吓到她了,就笑了笑道:“阿央不怕,游太医的医术还是很好的,既然他说无碍,就不用担心了。”
萧央轻轻“嗯”了一声,带着些微鼻音,“明日我想出府一趟……想去大恩寺上香。”
萧玠沉吟片刻才道:“……多带些护卫。”毕竟府里才出了这样的事,最近出府,总是不能让人放心。
次日清早,萧央去给萧老夫人请安,萧兰和萧玉都在,萧宁每回请安都会晚来,这个时候还没到。萧兰带着两个孩子陪萧老夫人逗趣儿,萧老夫人神色才好看些。
但看见萧央进来,她还是淡淡的垂了眼皮,成见这种东西一旦埋在心底,就很难去除了,即便她知道摄政王是为了缉拿要犯,与萧央无关,可她仍然觉得萧央身上带着晦气,扰得阖家不宁。
萧央给萧老夫人请了安就告退了,马车已经套好了,是萧玠特地吩咐的,亲点了一队护卫跟着。
天色有些阴沉,笼着淡淡薄雾,车夫回过头问她去哪儿时,她深吸了口气,才缓缓道:“摄政王府。”
摄政王府离萧府不远,清早街上行人不多,能听到卖豆浆和包子的声音。萧央紧紧的捏着拳头,抱石倒了杯热茶给她,将茶盏捧在手里,淡淡的温热透过掌心,她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摄政王府大门上,镶纵七横九的朱扉金钉,两侧各立了一个汉白玉狮子,其中有一只狮子额前浸了血迹进去,无端多些了肃杀之意。府中管事曾想换了它,最后却没换成。
递了拜帖进去,门房只说了句:稍候。就进内院去了,等了大半晌,才有个年轻的管事出来,细长的眉眼将萧央淡淡一扫,笑了笑道:“姑娘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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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妙婵走回妆奁前,知意重新替她挑了支雕玉兰的翡翠簪子,候在庑廊下的管事嬷嬷才道:“姑娘,要不要跟老夫人说一声儿?”
重老夫人年纪大了,总是精神不济,府中又没有主母,她如今一心将许妙婵当作孙媳妇看待,便将府中的许多庶务都交给许妙婵打理。府里的管事们对许妙婵都是十分敬重。